蘇木跟年康平他們吃完飯,已經十一點多。
一頓酒喝下來年康平跟馮一新都醉了。
尤其是馮一新,才剛剛升任縣長,如果五年內再進一步的話,也算是小跑著前進。
雖然他也知道蘇木交代的事情很難辦,可是隻要蘇木放出風去,就會有無數的人願意接下這個事情。
畢竟越難的事才越能顯出自己的能力,隻要把領導交代的事情辦好了,領導一高興再往上走一步不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嗎。
更讓馮一新羨慕的是年康平,如果他再往前走一步的話,恐怕市長的位置有望啊。
回到家中的蘇木打開燈後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此時他倒是有些煩自己千杯不醉了,如果自己醉了也能忘掉心裡所有的煩心事,得到片刻的放鬆。
蘇木走進浴室洗完澡,並沒有回臥室,而是走進書房坐在椅子上發呆。
每逢大事平心靜氣。
可是蘇木現在卻心煩意亂,如果放在以前他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哪怕是被泥石流埋在下麵的時候他都沒有如此心神不定。
可是現在他有了牽掛的人,不久的將來還會有孩子,這讓他從來沒有動搖的內心變得有一絲慌亂。
他也曾聽秦良信講過他們的故事。
上麵出手乾預,所有的人一夜之間,走的走,貶的貶,被抓的被抓,或許他們也覺得已經看不到未來,但是他們依舊挺了過來。
可是代價也是沉重的,秦良信這個當初被稱為西北未來的人在明良蹉跎一生。
趙懷民忍辱負重從邊疆又一步步走回西北。
去的時候還是風華正茂的年輕人,回來的時候已經滿麵風霜雙鬢蒼蒼。
那還是一省之內的鬥爭,現在自己要做的事卻已經牽扯上了張家,那可是燕京的張家。
自己真的能全身而退嗎?
鬥爭本來就是殺人不見血的刀,有多少無聲無息的死在了這把刀下。
一時間心煩意亂的蘇木拿出放在桌上最顯眼位置的一本書讀了起來。
這本書是老人家所寫,也是蘇木最喜歡的一本書
慢慢的蘇木的心平靜下來。
他從抽屜裡拿出一張信紙,拿起鋼筆緩緩寫道:“每次讀您的書都有所感悟,每次讀完我才發現我麵對的不過是一次小小的困難,若是您遇到這樣的困難也隻不過會微微一笑。”
“您從來不會說我們是孔乙己脫不下自己的長衫,說我們是小鎮做題家,更不會說我們是蟲子。”
“您隻會說我們是早上八九點鐘升起的朝陽,是囯家未來的希望,所以今後我會繼續堅定自己的信心,從現在開始到我倒下的那一刻,堅定不移的沿著您的路線繼續走下去...”
不知不覺,蘇木寫滿了一張白紙,當他停下筆的那一刻突然覺得自己念頭通達,心中的彷徨恐慌消失的無影無蹤。
蘇木輕輕撫摸著自己寫下的這封信,拿出打火機點燃一角,火光慢慢吞噬了信紙。
蘇木出神的看著信紙變成灰黑,火光慢慢凝結成一個人的模樣,一個他從未見過卻一直視為偶像的人的模樣。
那個人在火光中微笑著朝他點了點頭,然後伴隨著火光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