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了秋以後,天氣漸漸有了涼意,雖然中午日頭依舊毒辣,但到了傍晚,已經是涼風習習,吹在身上格外舒服。
蘇木跟蘇文斌在院子的小涼亭裡相對而坐,蘇文斌從口袋裡掏出煙盒,抽出一支遞給蘇木。
蘇木笑著接過,夾在指尖轉了轉:“叫我出來,就是因為煙癮犯了,想找個人陪你抽?”
蘇文斌笑了笑,拿出打火機先給蘇木點上,再給自己點上一支,狠狠吸了一大口,仿佛要把積攢了一天的疲憊都吸進肺裡。
“呼——”
他吐出一口濃白的煙霧,才低聲說道,“明州的事,你做得太極端了。”
蘇木也抽了口煙,他本就沒什麼煙癮,抽煙不過是陪著蘇文斌,所以隻是輕輕吸了一口,便任由煙霧從嘴角慢慢溢出,不像蘇文斌那樣,恨不得一口氣把整支煙都抽完。
“如果我不這麼極端,張文鑫年底就會離開明州。”
蘇木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而且他這一走,肯定還會再升一級。讓這種人身居高位,是對人民群眾不負責。”
他頓了頓,眼神冷了幾分:“再說了,他在明州欠下那麼多債,害死那麼多人,就想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這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蘇文斌苦笑著搖搖頭:“老二啊,你這性格,其實不適合在體製內,也不適合經商。”
“什麼事都要較真,任何事都不知道圓滑變通,這樣會讓你寸步難行的。”
他看著蘇木,語氣裡帶著幾分真切的擔憂。
“我看你這性格,倒適合去做學術或者搞技術,那些工作才需要你這種認真嚴謹的性子。”
蘇木笑了笑,靠在涼亭的柱子上,望著遠處漸暗的天色:“隻要不涉及群眾的利益,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隻要是為了群眾的利益,我都可以主動給人走後門。”
“但是想把屬於人民的利益揣進自己口袋,在我這裡,行不通。”
“這是我的底線。”
蘇文斌歎了口氣:“你這性格,跟二叔是真的不像。”
蘇木冷笑一聲:“本來就不像,他是他,我是我。”
蘇文斌無奈的搖了搖頭,心裡暗歎,這對父子,恐怕是前世的仇人。
他看著蘇木一臉嚴肅的樣子,知道再勸也沒用,便換了個話題,笑著說道:“張文鑫死了,雖然惹了不少麻煩,但你現在也算是名聲在外了。”
“燕京那邊,有不少生意上的朋友都跟我打聽你呢。”
蘇木看了他一眼,揶揄道:“都是些跟你一樣的二代吧?”
“要不然,誰會這麼關注官場上的事。”
蘇文斌也不否認,點點頭道:“這群人背後都有背景,消息也最靈通。”
“他們裡麵,有不少人都認識張文鑫。”
“畢竟張家在燕京紮根數十年,再加上張守維那個國服第七的存在,張文鑫在燕京的小輩裡,也算是頂級的存在了。”
“他這麼一死,在燕京的圈子裡,可是引起了軒然大波。”
蘇木對這些倒不擔心,隻是好奇的問道:“除了燕京的圈子,還有彆的圈子?”
蘇文斌點點頭:“兩個頂級的圈子,一個在燕京,另一個在滬上魔都。”
“這兩個圈子怎麼形成的,就得追溯到很久以前了,反正都是些功勳之後。”
他頓了頓,看著蘇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