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帶著幾分急切:“他這個人最大的優點是心細、靠譜。”
“我在明州工作的這一年,所有的文件資料整理、會議紀要撰寫,還有政府這邊大大小小的協調工作,全都是他這個秘書長在扛著。”
“我能騰出時間跑項目、鬥張文鑫,全靠他在後麵把底子打牢了。”
呂義舟轉過頭,看著蘇木,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所以,你想讓他再進一步,給個實職,對嗎?”
蘇木毫不避諱的點點頭,語氣坦誠:“對,我想在我走後,讓他升任副市長。”
“您想啊,薛崇山馬上就要接我的位置了,他肯定會提拔自己的人,到時候老高這個已經被打上蘇木標簽的人,肯定不會被重用,處境會非常難,我不能讓跟著我的人受委屈。”
呂義舟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自己都泥菩薩過江了,惹上了張家這個大麻煩,自身難保,還有心思管彆人?”
“你不會真以為,你去了靜海以後,張家就會放過你,不再找你的麻煩吧?”
蘇木學著呂義舟的樣子,雙手撐在護欄上,身體微微前傾,嬉皮笑臉的說道:“這有什麼好怕的?”
“等我在靜海待上兩年,說不定呂叔您就當上省長了,到時候在閩南地界,誰敢惹我這個呂省長的侄子?”
呂義舟被他這番話氣笑了,無奈的搖了搖頭:“你這混不吝的性格,什麼時候能改改?”
“都三十多歲的人了,馬上就要做父親了,還整天沒個正型。”
“那也要看跟誰啊。”蘇木笑嘻嘻的說道。
“跟彆人我肯定正兒八經的,跟您我永遠是小輩,哪有小輩整天板著臉、一本正經跟長輩說話的道理?”
呂義舟歎了口氣,語氣緩和下來:“行了,彆跟我扯皮。”
“向元明入常的事,應該沒問題,前兩天葉省長倒是跟我提過一嘴,說他考察了一下,向元明雖然衝動,但原則性強,是個可用之才。”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不過高淵明的事,沒那麼容易。”
“你自己想想,市委這邊有蘇衛民、文如圭,都是跟你走得近的。”
“現在政府這邊,又有年康平、向元明撐著,你以為薛崇山傻嗎?”
“你這麼布置,等他上任以後,還能有多少話語權?”
“政府這邊,總得留幾個位置給他,讓他提拔自己的人,他才能安心乾活。”
蘇木笑眯眯的看著呂義舟,眼神裡帶著幾分狡黠:“呂叔,您不會以為,我讓高淵明表現,是想讓您幫他說話吧?”
呂義舟愣了一下,有些疑惑的看著他:“難道不是嗎?”
“不是。”蘇木坦然的搖搖頭。
“到時候您願意幫他說話,那是他的福氣,您不願意幫,我也有彆的辦法,比如找蘇書記幫幫忙,或者跟葉省長再爭取爭取。”
呂義舟皺起眉頭,追問:“那你讓他這麼賣力表現,為的是什麼?”
“多個朋友路好走嘛。”蘇木樂嗬嗬的說道。
“我可沒逼您。”
“呂叔,我還是那句話:您要是願意幫高淵明,就說句話。”
“您要是不想管,我也不會怪您。”
“但老高跟了我這麼久,功勞苦勞都擺在那,我肯定不能看著他以後在明州難做人。”
呂義舟無奈的抬起手,指了指蘇木,張了張嘴,最終卻什麼也沒說出來,這臭小子,看似沒心沒肺,其實比誰都重情。
等到兩人從山上下來,已經是下午三點多。
誰也不知道他們在壩上待了這幾個小時,具體談了些什麼,隻看到呂義舟的臉色比上山時緩和了不少,蘇木的嘴角也一直掛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