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彆都站著了,快坐,快請坐。”
何清平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容,率先在病床上坐下,然後對著蘇木和陳立東招呼道:“立東啊,咱們是老熟人了,我就不跟你客氣了,你自己隨便坐,千萬彆拘束。”
“想吃什麼水果自己拿,彆客氣。”
他的目光好似無意的掃過床頭櫃上那袋普通水果,嘴角掛著看似隨和實則意味深長的笑容,對著陳立東繼續說道:“這水果是你帶來的吧?”
“你說你,來看我這個已經沒什麼用的糟老頭子,人能到,這份心意我就已經很領情、很知足了,還花這個錢買什麼東西啊,太破費了,實在是破費了。”
看著蘇木始終保持著謙遜的姿態,何清平心情愈發舒暢,臉上的笑容也真切了幾分。
然而,站在一旁的陳立東聽了何清平這番看似客氣、實則帶著刺的話,臉上不禁露出了尷尬而又無奈的笑容。
他哪裡會聽不出來,何清平這是在點自己呢,是在嫌棄自己帶來的水果太過廉價,不夠檔次,讓他這個“老領導”覺得麵上無光了。
等到何清平慢悠悠的在病床上調整好姿勢,半躺半靠下之後,蘇木這才禮貌的走到旁邊的凳子前,姿態端正的坐了下來,絲毫沒有因為等待而不耐煩的跡象。
看到蘇木這番恪守晚輩禮節、給足自己麵子的舉動,何清平心裡越發感到滿意,暗自點頭:這個年輕人,在人情世故和禮節方麵,倒是挑不出什麼毛病來,很是到位。
“嗬嗬,蘇主席啊。”
何清平清了清嗓子,臉上換上一種帶著些許為難和懇求的表情,開口說道:“趁著今天你過來,我還有個不情之請,希望你能體諒,答應我這個老頭子。”
他歎了口氣,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旁邊頭發花白的老伴,語氣顯得頗為無奈:“你看我這病,醫生說還沒好利索,需要人照顧。”
“可我那唯一的兒子,遠在榕城工作,忙得腳不沾地。”
“我這個老伴啊,年紀也大了,身體不比從前,還有三高,想要精心照顧我,也是有心無力,力不從心啊。”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帶著期盼看向蘇木:“所以,我想……能不能讓樂陽跟成舟他們兩個,再在我身邊多待一段時間,幫襯幫襯,等我這病徹底好了,再讓他們回去上班?”
“當然我知道這不符合規定,給組織添麻煩了,可實在是沒辦法了……”
蘇木原本臉上還帶著溫和的笑意,聽到這話,神色立刻變得嚴肅而鄭重起來。
他挺直了腰板,用力點了點頭,語氣斬釘截鐵的說道:“何老!”
“您說的這是什麼話!”
“太見外了!”
“您當時是在工作崗位上累倒的,是因公生病!”
“於情於理,都理應我們政協來負責照顧您,這是組織的責任和義務!”
他大手一揮,顯得極為仗義和體貼:“您放心!”
“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從明天開始,樂陽同誌和成舟同誌就不用再去辦公室打卡考勤了,他們的主要任務就是留在醫院,安心陪在您身邊,精心照料,直到您身體完全康複,順利出院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