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紀曆年八月,一場關乎生界命運的關鍵行動在法師殿隱晦進行。
數名實力強大的九階黑袍跟隨一身灰袍的芙蓮娜館長出現在大圖書館法神法杖外,十幾道感知探來,默默關注事態發展。
大約半小時前,所有在淬煉空間修煉的助理都收到立刻離開空間的命令,察覺到有大事發生的他們自然會額外關注了。
隨著芙蓮娜銳利的目光掃過,那些窺視的目光紛紛熄滅,她冷哼一聲:
“魔法師好奇是件好事,但不懂好奇什麼,不該好奇什麼,那就是在找死!”
所有感知離去後,芙蓮娜旁邊跳出一隻淡金色的法斯瑪,平靜的眼眸略過那幾名低頭不語的黑袍法師,注視著遠處巍峨的法神法杖。
“小蓮蓮,準備好了嗎?”
“自然,法斯瑪小姐,可以了。”
聞言,金色的法斯瑪不再多說,手中出現一根小巧的銀色月亮魔杖,朝著遠處的法神法杖輕輕一揮。
如同施展了縮小魔法,山嶽般巨大的法杖肉眼可見飛快弱小,最終隻剩下兩米來高,眨眼飛到金色法斯瑪麵前,近乎無窮的神威彌散,讓那幾個不敢多看不敢多聽的九階黑袍感到一股窒息般的渾厚壓迫。
法杖微微轉動,一道蒼老的靈魂之音從上散發:“何故喚醒吾?”
金色法斯瑪上前,似乎和法杖溝通了一會,隨後法杖重歸寂靜,散發的神威也消失無影無蹤。
“小蓮蓮,你們隻有三個小時。”
芙蓮娜神情多出幾分凝重,“老身知曉。”
“那,回見。”
說罷,金色法斯瑪消失了,芙蓮娜沒多說,示意身後的黑袍法師帶有法神法杖。
片刻後,眾人出現在法師殿某種意義上最上層的虛無空間裡,在空間中央,五名穿著類似的黑袍法師在靜靜等候。
而他們身後,一座約莫十平見方的祭台孤零零飄蕩著,唯有超凡視野內才能看出其周圍延伸出無數蜈蚣般的脈絡。
一名黑袍法師看到那座祭台,心臟不爭氣地猛跳一拍,即使強如九階,在任何一個帝國之下的勢力都算得上頂尖強者,此刻仍手心微微冒汗。
他隻曾聽聞過,三萬年前,當世十位最強魔法師在這座看似普普通通的祭台周圍舉行了一場逆天儀式,從死亡的冥界中奪回無數生靈的靈魂!
而今日,他們即將成為如同那日般的英雄,去挑戰那遠超想象的可怕敵人!
——咳咳,儘管隻是負責儀式啟動以及儀式記錄。
“儀式,開始。”
沙啞的聲音從芙蓮娜乾澀的喉嚨中擠出來,八人聞言一肅,迅速散開,腳下流出脈絡般的魔力符文,赫然隸屬水、火、冰、雷、風、土、金、木各其一,以黑袍法師為端點,相互連接構築起一道光華萬丈的八芒星魔法陣!
八色光彩耀人,化作星空般的瑰麗旋渦,輕輕牽引著法神法杖落入祭台正中,下一刻,祭台裂開,穩穩接住法杖,無數符文流動,凝聚成一道道實質化的世界規則,煥發出些許獨屬於神的磅礴氣勢。
半神器——法則重構!
隻瞬間,八人所釋放的魔法陣被接上,他們靈魂中早已凝聚好的純粹意誌順著魔法陣湧入祭台,在無儘升華中終於接觸到那不可言語的偉岸,那是法神法杖內含的,超越凡人所能理解的真理!
八人不敢鬆懈,保持最純粹、最平靜的心境,齊齊頌禱對真理的讚譽與渴求,以加強自身對儀式的承受能力,免得落個被真理衝刷成白癡的悲慘下場。
頌禱之音無聲,可從靈魂中溢出時,芙蓮娜耳邊便不可遏製出現重重呢喃囈語,影響她去信仰真理。
她對此無動於衷,望著逐漸綻放輝煌神威的法杖,混濁的眼底露出一絲虔誠。
魔法,早已鐫刻她靈魂深處,是她唯一的心靈支柱。
頌禱之音如無形海浪,卷起心靈層麵的波濤,去呼喚法神法杖顯露神明的跡象,而神,亦聽到了信徒的禱告,降下真理的恩澤。
霎時間,黑袍法師們感覺自己靈魂得到進一步提升,對魔法的感悟亦更深一步,蒙蒙間仿佛能窺見踏足聖階的階梯!
芙蓮娜身前出現一個透明水晶瓶,裡麵正漂浮著一本黑皮書,隻是和初現之時相比,此刻的黑皮書死寂沉沉,似乎失去了什麼珍貴的內核一樣。
水晶瓶破碎,黑皮書化作一道墨點飛到法杖上端,以八芒星魔法陣為紙麵,以法神法杖為刻筆,灌輸虔誠的心願,小小的一滴墨逐漸成為一句由真理組成的世界規則——
“吾以真理之名,於時代重啟之時,將此規則銘刻於萬物本源——凡存於世者,無論血肉、靈魂、知識、命運,皆免除邪惡覬覦,一切汙穢、暴虐、欺詐與扭曲,皆為規則所不容,當永世逐離世界!
此誓約,為世界意誌所承載,為真理之神所見證,為智慧榮光所依歸,直至世界終焉,規則永存!”
這一句規則,如遊離大世界之外的泡沫,遭受世界規則強烈的排斥與撕扯,幾乎眨眼間,已然瀕臨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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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這時,下方的祭台驟然爆發璀璨至極的八彩光柱,光柱衝天而起,將新生的世界規則淹沒,穿透最頂層空間降臨生界!
“轟隆隆…”
風雲驟變,魔力爆湧,巨大的魔方上空卷起萬裡烏雲,在無數魔法師的目瞪口呆下,耀眼光柱裹挾無與倫比的威勢,直直戳向法師聖地空間屏障,卻又無視屏障的阻礙,穿過重重空間夾層,直射高天之上!
“那,那是什麼?!”
一名四階魔法師大駭,飛到窗戶外仰頭望著如同神跡般的光輝之柱,那散發的深入血肉與靈魂的顫栗感,比他十年前偶遇的黑袍法師強大不知幾何!
“好漂亮的光芒,彩色的,像一支彩油筆。”
一個女孩抱膝坐在門口,眼中倒映著那道絢麗光柱,忽然想到了什麼,興奮大喊著跑進屋裡,“母親!母親!我可以買一整套彩油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