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蟬儘管被孟偉光懟得臉色蒼白,可她骨子裡那股要強的勁兒,卻讓她咬著貝齒,目露不服之色。此刻,在孟偉光的盛怒之下,她雖漲紅了臉,但心裡,卻是滿腥的委屈與不甘,她心道,我憑什麼要平白無故當你這出氣筒?
想到這兒,季蟬身子一挺,梗著脖子,迎著孟偉光那幾乎能吃人的目光,大聲爭辯道:“孟省長,我知道,今天這事兒,對您的聲譽,肯定造成了極大的損害!可咱就事論事,單從程序來講,浙陽日報社真沒錯。在省級媒體刊發通知公告,這是多少年的常規操作,擱在其他省份,也是這般行事!再說,不單單省級媒體,就連《人民法院報》、《中國稅務報》,這些麵向全國發行的大報,遇到類似未能送達的通知,同樣是以這種公告送達。”
趁著情緒上頭,季蟬再道:“我覺得吧!這次問題的關鍵,在於我們壓根兒沒料到,這麼一則平平無奇的催收公告,竟會掀起如此驚濤駭浪般的社會反響?更沒料到公告裡的內容,會瞬間成為輿論的焦點,被眾人翻來覆去炒作!”
季蟬這番伶牙俐齒的辯駁,倒讓孟偉光當場一愣。
也讓他那被怒火衝昏的頭腦,稍稍清醒了些許。
待到季蟬說了後,孟偉光愣了一會,接著,他冷哼一聲,聲音似從鼻腔裡擠出來,透著滿滿地不悅道:“行了!這事兒,我不管你們怎麼掰扯?反正,你和杜學文,給我想儘一切辦法,把今天印出去的報紙,不管付出啥代價,統統給我收回來,有多少收多少;還有,網上那些鋪天蓋地的言論,季蟬你負責給我全部清理乾淨!要是回收不力,刪不乾淨……哼!杜學文你這報社社長就彆乾了!還有季蟬,你這宣傳部長職務,還是趁早辭了吧!”
杜學文捂著火辣辣疼得發麻的臉頰,滿心的委屈,好似洶湧的潮水,在胸腔裡來回翻湧,卻又不敢吭一聲,隻能硬生生的,將這苦水往肚子裡咽。
季蟬呢,眉頭緊擰,心裡清楚這事兒,萬分棘手。
可身為省委宣傳部長,職責所在,若是任由網民,肆無忌憚地議論自家省委副書記、省長的私事?這無疑在工作方麵,是很不合格的。
兩人點頭,領命走出辦公室後,站在昏暗的過道裡,又商量了一陣,最終決定分頭行動。
杜學文負責聯係報社印刷廠和報刊發行部門,啟動緊急回收程序,四處調集人手,在城市的各個角落,對已經散發出去的報紙進行追蹤、回收。
季蟬則充分利用自己手頭的資源和積攢多年的影響力,聯係各大網絡平台和社交媒體,通過官方渠道刪除相關言論,同時安排宣傳部下屬的網絡安全部門,瞪大了眼睛,密切監控網絡輿情,以防事態進一步惡化。
……
孟偉光看著杜學文和季蟬的身影,消失在樓道口,他這胸膛裡的怒火,依舊熊熊燃燒,絲毫沒有平息的跡象。他像一頭發怒的獅子,“砰”地一聲,重重捶在辦公桌上,接著,伸手胡亂抓過水杯,仰頭狠狠灌了幾大口。
片刻後,孟偉光俯身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報紙,再次將那刊登的公告,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當他的目光,掃到兒子孟世華的名字時,他隻覺心口,仿若被一根尖銳的鋼針狠狠刺入,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他眯起眼睛,反複琢磨著這公告,憑借多年在官場摸爬滾打的經驗,他一眼就能看穿,這事兒絕非表麵這般簡單!就憑湖陽中級人民法院,給他們10個膽子,也絕不敢擅自刊登這公告。
而此刻,湖陽市委書記路北方的身影,仿佛一個隱匿在黑暗中的幽靈,在這公告背後若隱若現,恰似一股洶湧的暗流,無情地攪動著官場的風雲,還硬生生將他,推進了輿論的萬丈深淵。
“路北方,老子跟你勢不兩立!”
孟偉光仿若受傷的野獸,從牙縫裡擠出這句嘶吼。
接著,他手中攥緊這報刊,徑直大步,邁向省委書記魏雲山的辦公室。
門開了,孟偉光強壓著心頭的怒火,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而理智:“魏書記,我有件重要的事兒,要向您彙報。”
魏雲山抬起頭,目光溫和中透著幾分威嚴:“哦?老孟,快請坐。啥事兒,這麼著急上火?”
孟偉光並沒有坐,而是整理一下紛亂的思緒,站在魏雲山的辦公桌前,開口帶著肮話道:“媽的!今天的浙陽日報,登了湖陽的一則催收公告,您瞅瞅?……這公告,看得出來,明顯是衝著我來的!……這事兒,我想了想,發現這背後,就是路北方這狗日的在搞鬼!他作為始作俑者,拿我兒子和湖陽市綠穀縣的合同糾紛大做文章,硬生生把商業經濟活動的事兒,上升到政治高度,妄圖損毀我的聲譽和工作,這人,簡直太陰險、太狡詐了!就是咱們隊伍裡的一顆毒瘤、一根攪屎棍!!”
魏雲山靜靜地聽著孟偉光的控訴,看著他那怒火攻心、滿臉通紅的模樣,魏雲山的眼神中,悄然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深思。作為官場老油條,魏雲山看多了官場中的恩怨情仇,也知道,哪怕最和諧的班子,也複雜得如同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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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自己手下兩個常委硬掐。雖然路北方和孟偉光不是一個級彆,但是,這事兒稍有不慎,處理不當,便能引發一場更大的狂風暴雨。
因此,魏雲山並未接孟偉光的話茬,任由他發泄了一陣,才緩緩開口:“老孟,就這事,我理解你,也知道,你這心裡很憤怒……不過,這事兒目前看起來,好像和路北方扯不上直接關係吧?”
“不,雲山你不知道!”孟偉光仿若被點燃的火藥桶,蹭地一下從座位上彈起來,雙手握拳,額頭上青筋根根暴起,如同一條條憤怒的小蛇:“這事兒,你不知曉,但我清楚!作為司法機關,湖陽中院肯定知曉利害關係,也知曉我與孟世華的關係!他們百分百不敢有任何動作!也就是說,這事兒要是沒有路北方在背後授意,借他們幾個膽子,也絕對不敢將此事刊登出來。”
“但是?老孟……”魏雲山微微皺眉,語氣也加重了幾分:“路北方哪怕真有不妥之處,我希望你先冷靜冷靜!彆在氣頭上,這麼急著給人定罪!眼下這事鬨得滿城風雨,群眾都眼巴巴地盯著你的動作呢!我覺得,你最好沉下心來,好好剖析剖析問題所在,然後再對症下藥……而且,你我都知道,路北方那人,做事有他自己的風格,你要是沒真憑實據,就這麼埋怨他,保不準他跟你較上勁,到時候局麵更難收拾了。”
孟偉光一聽,心急如焚,嘴裡辯解道:“雲山同誌,路北方和我不對付,這事兒你心裡肯定有數啊!這次,不用分析,鐵定是他在背後煽風點火,攛掇湖陽中院故意在媒體上抹黑我,也就是瞅準這機會,狠狠整我一把。”
魏雲山站起身,邁著沉穩的步伐踱步到窗邊,目光投向窗外車水馬龍的世界,若有所思道:“老孟,不是我說你,我覺著吧,你現在當務之急,不是急著追究誰責任的問題,而是想想法子,如何平息這場風波,挽回受損的影響吧。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們在乎的不是真相,而是你這個省長的態度!現在,浙陽日報社那邊在回收報紙、季蟬在管控輿論,這些都隻是權宜之計,我覺得,還得從根源上解決問題,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孟偉光見魏雲山不但沒有絲毫責怪路北方的意思,反倒讓自己去解決根源問題,他心裡那股委屈勁兒,仿若被點燃的火箭燃料,“噌”地一下直衝腦門。
他仿若失控的猛獸,猛地站起身,雙手握拳高高舉起,額頭上青筋跳動得愈發劇烈,聲音因憤怒而變得沙啞:“老魏,明擺著,這是路北方在背後朝我捅刀子,你卻裝作看不見?我,我太失望了……”
魏雲山轉過身,目光淡淡地看著孟偉光,語氣中透著無奈與嚴肅道:“老孟,你瞧瞧你,現在怒火攻心,成什麼樣子了?虧你還是在官場摸爬滾打這麼多年的人?就這點風浪,就把你擊垮了?……我說了,就算我知道是路北方授意整你,又能怎樣?難道我還發個公告,昭告天下說他路北方搞錯了?況且,人家作為湖陽市委書記,從程序上而言,確實也沒犯啥錯啊。”
說著,魏雲山走到孟偉光身邊,伸手重重地拍了拍他肩膀,再道:“老孟,我理解你此刻的焦慮,但著急上火,也無濟於事啊。輿論這東西,可不是靠強硬手段,就能輕易平息的。你得弄個計劃,將這事兒平息了,其餘事兒,再從長計議不是?”
……
孟偉光跑到省委書記魏雲山那告路北方的狀,魏雲山不肯給他出口氣,這讓他心裡那股憋屈勁兒,就像附骨之蛆,怎麼甩,都甩不掉。
走在回辦公室的廊道上,他的胸膛,還因憤怒而劇烈起伏,就像洶湧澎湃的海浪,久久難以平息。思來想去,他終究是咽不下這口氣。
他氣憤至極,伸手就撥通路北方的號碼。
電話剛一接通,孟偉光仿若被激怒的公牛,劈頭蓋臉就朝路北方怒吼:“路北方,你到底想乾什麼?這次浙陽報社的事兒,彆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在背後搞鬼!”
路北方那頭沉默了一瞬,仿若暴風雨前的寧靜,隨後傳來一聲仿若從雲端飄來的輕笑:“孟省長,你說什麼呢?這可冤枉我了。”
那語氣雲淡風輕,瞬間卻孟偉光的怒火,增加了幾分。
“路北方,你他媽少給我裝糊塗!!”孟偉光此時癲狂得就要失去理智,他額頭上青筋暴起,仿若要炸裂開來,握著手機的手劇烈顫抖,連聲音都跟著顫抖起來:“你好陰險啊!你故意發催收公告,就是將想事情搞大!讓網上都知道這孟世華是我兒子,對嗎?你這明著是要毀我前程啊!!”
路北方在這邊,仿若穩坐釣魚台的薑太公,他將背靠在辦公椅上,腳則架在桌子上,不緊不慢回應道:“孟省長,您這話,說得可嚴重了!我可沒那本事操控輿論!也無心毀你前程!這報紙發公告,必須得符合流程!而且,這陽光傳媒出了問題,就該從自身找原因,怎麼反倒怪罪起我來了?”
孟偉光咬牙切齒道:“你還狡辯!你特瑪就是瞅準這機會,想狠狠踩我一腳動了!你那心思,我不用猜都知道。”
“哈哈,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路北方仿若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高僧,依舊鎮定自若:“孟省長,怎麼說呢,我所做的事,隻是在履行職責,至於引發什麼反響,那可不是我能左右的。我勸您與其衝我發火,不如好好想想怎麼平息風波,挽回局麵吧。”
孟偉光見路北方間接承認這事,他怒火更強,咬著牙吼出話來:“路北方,我告訴你,這事,我跟你沒完!總有一天,我要你付出代價!”
路北方依然未有絲毫懼色,相反悠然道:“行啊,老孟!我等著你。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半夜也不懼鬼敲門。倒是就怕有些人啊,心術不正,到時候將自己是進去……嗬嗬,而且,我也跟你說實話吧!孟偉光,這公告,就是我讓湖陽中院在浙陽日報刊登的!你兒子欠綠穀縣那3500萬元,若是在15個工作日之內不還上?那不好意思,我提前告訴你,我必定讓他列入追逃名錄,對他進行全球追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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