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爾青雲揮了揮手,說道:“永軍、振洲,你們等等!等等!聽我說一句。”
烏爾青雲故意緩緩語氣,眼光望著兩人,語重心長地說道:“永軍這邊,全省資金的整體調配,以及當前各項建設的資金需求,確實是需要重視的問題。這關係到全省的發展和民生,容不得半點馬虎。而振洲這邊,你強調省金融監管局在案件中的貢獻,希望將資金用於展示成績,好像也有一定的道理。畢竟監管局在這次行動中確實付出了努力。”
烏爾青雲想了想,接著再道:“但是,我們不能將所有事兒,都先朝自己這邊想!我覺得路北方劃了1500萬給滇邊,好像也有著多方麵的考慮。首先,滇邊方麵在這次行動中給予了我們極大的支持,不僅出動大量警力協助我們抓捕嫌疑人,還幫我們解決了七名犯罪嫌疑人的死亡問題,這是實實在在的人情。從長遠來看,處理好與滇邊的關係,有利於我們兩省在更多領域的合作,實現互利共贏,就如同搭建了一座通往共同繁榮的橋梁。其次,這次行動不僅僅是省金融監管局一個部門的功勞,而是浙陽、滇邊兩省多部門通力合作的結果。將一部分資金劃給滇邊,也是對他們在行動中付出努力的一種認可和回報,這從合作的道義上來講,我覺得這沒問題的。”
“至於餘下的這些資金的支配問題,我覺得,還得聽聽路北方同誌的意見吧?”
路北方見烏爾青雲給站台,幫他說話,這心裡倒有所寬慰。當然,在普通人來說,都認為這筆錢,是意外之財,理應由路北方來支配。
他清了清嗓子,開口道:“這次劃款給滇邊,我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從短期來看,我們從自己的口袋,掏出一部分錢,心裡難免會有些不舍。但從長遠來看,這對我們兩省的合作和發展是非常有利的。而且,我在劃款之前也和宛南生同誌進行了充分的溝通,得到了他的理解和支持,這為我們下一步的農業培訓,打好了堅實基礎。”
“另外,關於追回來的涉案款,我們也不能僅僅著眼於眼前的資金需求。這些錢是我們打擊犯罪的成果,我們應該將其用在刀刃上。比如,我們迫切需要利用一部分資金,來發展我省公安隊伍的無人機應用力量。這次,我們到滇邊,人家的無人機隊伍就厲害得很,能形成方隊,為我們在境外提供強大的支援。二來,我還想適當加強兩省在農業技術、人才培養等方麵的交流與合作,之前,我向省裡要7000萬元,說實話,這太少了,趁著現在有這筆錢,我想增加個3000萬元。”
路北方話音剛落,阮永軍便不樂意了。
他的眼神,透露出明顯的不滿,手指輕輕敲著桌麵道:“路北方,你怎麼出爾反爾!這增加3000萬預算,是你輕飄飄這麼一句,就能增加的。目前全省的財政狀況你清楚,到處都需要用錢,各項基礎建設、民生保障項目都在排隊等著資金投入。你這一下子又多要3000萬,那是不可能的事。”
林振洲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啊,你張嘴一說,就增加3000萬,可是,這省金融監管局的同誌也跟我反映,他們想要一千萬,將他們局裡的辦公樓,給翻蓋一下。現在辦公樓破舊不堪,已經無法滿足工作的需求了。”
路北方本就是個血性之人!此刻,林振洲與阮永軍二人喋喋不休,言辭間,儘是脅迫之意,那咄咄逼人的架勢,就是逼著路北方,非得答應他們的請求。
這直把路北方氣得暴跳如雷。
路北方著實未曾料到,阮永軍身為一省之長,本應有著廣闊的胸懷與高瞻遠矚的格局,卻在此時展現出如此卑劣無恥的一麵。他不僅妄圖將路北方辛苦追回的涉案資金據為己有,肆意搶奪這份本就不應獨屬於他的功勞,還妄圖以權勢壓人,強行改變資金的合理用途。
還有那林振洲的這般行徑,與那市井中為了一點蠅頭小利便不擇手段、不顧顏麵的無賴又有何異?路北方越想越氣,胸中的怒火如熊熊烈火般燃燒,幾乎要將他的理智徹底吞噬,他的雙眼仿佛要噴出火來。
忍無可忍之下,路北方猛地站起身來,雙手撐在會議桌上,身體前傾,眼神如利箭般直射阮永軍和林振洲,大聲道:“你們?看看你們?這辦案的時候,人不見一個,現在看到有點錢了,卻全都盯上了!我告訴你們,這錢,一分不得給你們!餘下的錢,就放在省公安廳,做外省辦案的經費!你們口口聲聲說全省建設、民生保障需要錢,可難道打擊犯罪、維護社會穩定就不需要投入嗎?這次追回涉案款,靠的是省公安廳同誌的英勇無畏,是兄弟省份的鼎力支持,不是你們坐在辦公室裡動動嘴皮子就能得來的!”
“還有林副省長,您說省金融監管局付出了努力,想要把資金用於展示成績、翻蓋辦公樓。可您彆忘了,這次行動的核心是打擊金融犯罪、追回涉案款,不是為了給哪個部門臉上貼金。是,金融監管局是出了力,但是,還得是省公安廳的同誌,冒著生命危險在金三角與犯罪分子周旋,滇邊的同誌為我們提供了關鍵的支持,他們才是最大的功臣。您隻考慮自己分管部門的利益,置整體行動的成果和兩省合作的大局於不顧,這合適嗎?!”
路北方的話擲地有聲,會議室裡一片寂靜,眾人都被他的勇氣和直言所震撼,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凝固。
阮永軍和林振洲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就像被霜打過的茄子,他們沒想到路北方會在常委會上如此強硬地反駁他們。
片刻之後,阮永軍冷哼一聲,說道:“路北方,你不要太過分了!我是浙陽省堂堂正正的省長,對全省的資金進行調配,這是我的工作職責!你還不服呢?瞧你蠻不講理的樣,完全像個不懂規矩的莽夫!”
阮永軍來自天際城,打心裡,他自身的那種優越感,就認為路北方素質不行,學曆不行。這就類似某些大城市的民眾一樣,對外來人群,都存在歧視,認為除他們之外,其餘人皆是鄉下人這一般的道理。隻是,就這情緒,平時阮永軍根本不可能表現出來,隻是現在這情急之下,他才忍不住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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