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建春麵色陰沉,一字一頓地說出這番話,會議室內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所有省委常委的目光,如同被無形的手牽引,齊刷刷地看向了路北方。
大家都是官場老手,自然明白鄒建春這番話背後的深意——他這是在明目張膽地指責路北方在抗旱資金分配上存在分配不公的問題,甚至可能涉嫌假公濟私!
路北方聽了鄒建春的話,隻覺一股怒火從心底直衝腦門,渾身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額頭上青筋暴起,如同一條條蚯蚓在蠕動。他真想衝過去,一把揪住鄒建春的衣領,大聲質問他這番話究竟是何居心?是何用意?
路北方還是忍無可忍,猛地一拍桌子,那聲音如同驚雷般在會議室裡炸響,震得茶杯裡的水都濺了出來。
“鄒建春,你少在這裡血口噴人!我分配資金,完全是依據各地實際情況和全省大局,哪有什麼私心?農業是國家的根基,是民生之本,這是鐵打的事實!在旱情如此嚴重的情況下,優先保障農業生產,保障糧食供應,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也是我們作為領導乾部的職責所在!象州長洲島縣旱情影響的是旅遊產業,和農業生產相比,孰輕孰重,難道還需要我來告訴你嗎?”
此時此刻,在路北方的心裡,這哪裡還是一場簡單的辯論?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挑釁和指責,是對他工作能力和人格的雙重侮辱!
鄒建春也不甘示弱,同樣提高音量,滿臉嘲諷地說道:“喲,路書記,旅遊產業就不重要了?旅遊產業也是我們地方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民生的一部分!再說,長洲島縣那麼多居民的用水問題,就不是民生問題了?您這分明就是強詞奪理,為自己的偏袒行為找借口!”
路北方得罪鄒建春,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鄒建春和明玉輝這幫外調來的新常委剛來浙陽的時候,路北方有好幾次開會,毫不留情地批評了象州的扶貧工作搞得不踏實,很多漁民的收入統計是糊塗賬,甚至存在弄虛作假的現象。
當然,這樣的批評,還不是一次兩次,而是多次。
就這樣的事兒,若換成有基層經驗的乾部,自然能接受。然而,對於一直身處優越環境、養尊處優慣了,係中央選調生出身的鄒建春而言,路北方的這些批評,卻如同一根根尖銳的刺,深深紮進了他的心裡。
他認為,路北方這就是在針對他,在斥責他。
彼時,鄒建春剛剛踏入浙陽的官場,初來乍到,人脈資源匱乏,根基猶如浮萍淺薄。
麵對路北方這位在浙陽官場頗具影響力且資曆深厚的領導,他即便心中滿是不滿與怨憤,卻也不敢輕易表露,更不敢公然反駁,隻能將這份情緒默默壓抑在心底,如同一隻潛伏在暗處的猛獸,等待著爆發的時機。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特彆是國家將海上風電,和海上采油兩大項目放在象州落地,已經在浙陽官場摸爬滾打近一年時間的鄒建春,尾巴便翹起來了,且自認為已經逐漸站穩了腳跟,在當地的政治生態中構建起了一定的人脈網絡和社會關係,根基也愈發穩固。
此時,他覺得自己的羽翼已然漸豐,不再需要像從前那樣對路北方言聽計從、忍氣吞聲,於是,借著這機會,便鼓足勇氣,開始公然挑戰路北方的權威,試圖在這場權力的遊戲中分一杯羹。
路北方聽了鄒建春這番夾槍帶棒的回應,臉色陰沉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雙眼中噴射出憤怒的火焰,仿佛要將對方燃燒殆儘。他緊咬著牙關,腮幫的肌肉因用力而高高鼓起,仿佛下一秒就要將對方生吞活剝。
“鄒建春,你少在這裡偷換概念、顛倒黑白!”路北方站起身來,雙手撐在桌子上,身體前傾,逼視著鄒建春:“你旅遊產業固然重要,但在糧食安全麵前,它必須讓步!特彆是在當下旱情肆虐、糧食生產麵臨嚴峻挑戰的緊要關頭,優先保障農業生產,確保糧食穩定供應,這是順應國家發展大勢、保障人民根本利益的必然選擇,是無可辯駁、天經地義之事!我看你今天,就是無理取鬨!”
眼見路北方怒火升騰,如同即將爆發的火山,省長阮永軍眉頭微微一皺,目光迅速掃過會議室裡劍拔弩張的兩人,輕輕咳嗽一聲:“好啦好啦,都冷靜一下,咱們這是在解決問題,不是來吵架的。大家身為領導乾部,咱們都是為了工作,何必傷了和氣呢?”
阮永軍這話,倒讓原本躁動的氣氛稍稍緩和一點。
阮永軍見兩人不爭了,便當起了和事佬,他微笑著扭頭,對路北方說道:“路北方同誌,你分配抗旱資金的出發點是為了全省抗旱工作的大局,這一點大家都能理解。但鄒建春同誌提出的問題也並非毫無道理,象州長洲島縣旱情嚴重,居民和遊客用水困難,這已經對當地的生活和經濟造成了極大影響,我們也不能忽視。要不,北方?你剛才也說到,省裡的幾千萬,和各部門的錢,已經拔下去了。那就算了。你那邊不是還有院內要來的8000萬元嗎?要不,你就給象州拔個300、500萬元,幫著解決長洲島的吃水問題。如何?”
阮永軍的意思,也就是讓路北方掏點小錢,打發鄒建春算了。
路北方嘴裡冷哼一聲,沉聲道:“去天際城要錢的時候,你們哪個過問了此事?哪個真正出過一絲一毫之力?沒有,都沒有!這些錢,是我路北方率領團隊,到天際城拿下來的!現在,就這麼點錢,你們還盯著要分走一部分,這算不算見了好處,想摘桃子?!這也就算了,竟還指責我假公肥私,將救災資金當人情來送,這讓我太寒心了!”
說道這裡,路北方猛地一挺胸,大聲宣布道:“這次,我們在天際城要回來的資金,領導已經說得非常明確,那就是這資金,隻能幫扶貧困人群,不得挪作他用。你們想拿來解決旅遊業的吃水問題,彆說300萬,500萬了,就是30萬,50萬,我也不會給!你們要給,就由省政府給!省財政廳給!我路北方絕不會拿貧困戶的資金,去填旅遊業的窟窿!”
路北方這番話一說完,現場立刻再次一片沉默。
眾人誰也沒有想到,阮永軍本來想讓路北方給鄒建春一些小錢,以平息這場紛爭,讓大家趁勢下台。
哪知道,他不僅不給錢,連阮永軍麵子也不給,這簡直就是迎著兩人,各甩一耳光,打得阮永軍和鄒建春兩人,都耷拉著腦袋,不知如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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