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太太以為自己聽錯了，眯著眼睛，“你說什麼？”
“我說盛家算個什麼東西，這汴京城裡王侯將相一大堆，你盛家小門小戶擺的譜比皇家還大，官家尚且對宮人極其關照，你們動不動就要打死個人，真是厲害啊。家裡一堆惡心事，在外頭還要裝什麼狗屁清流，一點臉都不要了。”
盛老太太何曾見過這麼大膽的小妾，一瞬間竟沒反應過來。
盛明蘭忙開口，“住口，這是我祖母，豈能由你詆毀。”
盛老太太也緩了口氣，“你家大娘子，你家侯爺尚且對我敬重，不敢造次，你不過是侯府的小妾，居然敢這麼和我說話，你真是反了天了。”
鞏紅綃輕哼一聲，“祖母？你是哪門子狗頭鬼臉的祖母，跑到我顧家充大，這滿院子都是侯爺的家當，你不過是一個五品小官的養母，還真拿自己當盤子菜了。我是侯府小妾怎麼了，我又不是你盛家的妾，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來要我的強。”
盛老太太捂著胸口，“沒見識的東西，我自小受皇後教養，勇毅侯獨女，汴京城內哪個高門貴婦不給我幾分麵子，今日我還非要收拾了你，你如此不守規矩，看我不叫人打死你，我倒是想看看顧侯會不會因為你這個小賤婦，跟我翻臉。”
鞏紅綃大笑幾聲，站起來拍了拍手，“真夠威風的，可你也不長隻眼睛看看，這侯府如今是誰的天下。”
盛老太太看了眼左後伺候的人，“將人給我拿下，拖到院子裡扒了衣裳，潑她一盆冷水，打死了事。”
在房媽媽的帶領下，丹橘和翠微上前幾步作勢要拿人，外頭忽然衝進來幾個小廝護在鞏紅綃的身邊。
盛老太太睜大了眼睛，“你們……你們都是顧侯的人，你們大娘子在這兒坐著呢。”
鞏紅綃輕嗤一聲，“大娘子？嗬嗬，狗屁的大娘子，老東西當大娘子那幾年不也被個小妾欺負的屁都不敢放嗎，人家把你孩子弄死了你敢說話嗎，廢物一個，還真把自己當什麼人物呢，忘了自己被小妾逼得不敢出屋的時候了？要說寵妾滅妻，你盛家那是鼻祖，自己家一堆醃臢事兒，千方百計藏著掖著生怕外人知道，跑彆人家裡充長輩，耍威風，也不看看你那把老骨頭幾兩重。”
“呸！”鞏紅綃雙手叉腰，“你還敢到我麵前裝模作樣，這汴京城內扔個石頭都能砸到好幾個三品官，你連個誥命都沒有，還真把自己當頭蒜了。”
盛老太太火冒三丈，盛明蘭也是氣惱不已，這天底下就沒見過這麼囂張的小妾竟叫她盛明蘭遇上了。
“我祖母再如何也是出自勇毅侯府，若不是為了我父親沒有改嫁，如今也能嫁到高門大戶裡，祖母不是得不到誥命，隻是心中顧念著親情。”
鞏紅綃笑得更大聲，“你家這位老倀鬼還好意思提勇毅侯，當初哭著鬨著要倒貼，掏空了勇毅侯府。被人虐身虐心不長記性，還將嫁妝都砸到盛紘那個扶不起來的廢物身上，倒貼完老的又倒貼小的，老天有眼，叫她攤上個寵妾滅妻的男人，便宜兒子也是個不孝順的，也算善惡到頭終有報了。”
盛老太太捂著胸口，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這些年她雖然不願出門，可汴京的權貴誰不給她幾分顏麵，就是郡主在她麵前也是客客氣氣的，何曾叫這麼羞辱過。
還是被一個身份低賤的小妾羞辱，真是沒天理了。
她噌的站了起來，顫顫巍巍的朝著鞏紅綃走過去，抬起手就要扇對方。
她就不信了，自己一把年紀，又是長輩，這鞏紅綃還敢和自己動手，若是如此，她便將此事傳的人儘皆知，讓這侯府成為汴京城的笑話，隻怕顧侯到時候也不能饒了她。
“啪”的一聲，老太太腦袋一陣發懵，整個人原地轉了個圈，直直摔倒在地上。
盛明蘭嚇得大叫一聲祖母，忙蹲下來扶著盛老太太。
“你敢打我祖母，你真是瘋了。”
鞏紅綃輕哼一聲，“我話還沒說完呢，你急什麼。你個老倀鬼自己不要臉麵，上趕著倒貼那對兒賤人父子，還想繼續拉娘家下水。你那娘家侄女無論是嫡是庶，那都是跟你血脈相連的。你為了一個害死你孩子的男人的子嗣，貶低自己侄女不成，你還氣得跟娘家斷了聯係，真是一點臉都不要了。活該你一把年紀，丈夫活著的時候不愛你，便宜兒子不孝順，兒媳婦不待見你，娘家和你斷了聯係，嫁妝全貼給倀鬼一家，眼看著進棺材了還得為個便宜孫女處理丈夫小妾那點破事。一手好牌打個稀巴爛，將自己活成個笑話。”
盛老太太嘎的一聲，活生生給氣暈了。
鞏紅綃覺著不解氣，又上前踹了兩腳。
盛明蘭有心護著祖母，轉念想到自己如今還懷著侯爺的嫡子。祖母雖然重要，但腹中的男寶更加重要。
鞏紅綃踹祖母，必然不會叫她重傷或者死了，自己懷著孩子，想必祖母醒著也不會叫她上前。
鞏紅綃又踹了兩腳，外頭傳來腳步聲，她麵色一改，忙撲到顧廷燁懷中。嚶嚶嚶的哭泣著。
顧廷燁心痛萬分，“這是怎麼了，誰欺負妹妹了。”
鞏紅綃沒有說話，盛明蘭站了起來，“知道侯爺喜歡鞏姨娘，咱們是不敢得罪的。隻是我祖母是盛家的人，今日來看我，被鞏姨娘拳打腳踢，也該有個說法。”
鞏紅綃繼續嚶嚶嚶，“仲懷哥哥，大娘子叫了祖母來府上，說是要將我打一頓趕出府去，我實在害怕，就不小心回了幾句嘴，誰知祖母氣性太大，倒在地上不起來。我有心去扶，不小心踩了盛老太太幾腳，老太太不會怪我吧。”
顧廷燁將鞏紅綃摟在懷中，“怎麼會呢，妹妹善良可愛，彆說是她們欺負你在先，就是你無緣無故打她們幾下，那也是她們的造化，左右在自己家裡，何苦拘束自個兒。”
說罷，顧廷燁看著伺候伺候的人，“你們怎麼伺候的，小娘身嬌肉貴，怎麼能叫她親自動手，傷著了你們擔待得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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