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寶釵嘴唇囁嚅著,不敢再說。
老祖宗又看了眼薛姨媽,“你女兒既然病著,就好好歇息吧。”
薛姨媽訕訕的給老祖宗道歉,又說了通好話,送走了老太太,回頭又抱著薛寶釵哭了一頓。
有些想罵一罵金釧是個禍害精,又怕金釧晚上過來找她,慌忙又閉上了嘴。
老祖宗挨打的事兒很快全家上下都知道了,先是王夫人說見到金釧,還被金釧嚇瘋了,又說寶姑娘說遇到了金釧,還做出打老太太臉的事。
府裡都覺著真是金釧回來了,以往有得罪過金釧都嚇得不知怎麼才好。
對於外頭傳的事情,寶玉自然是不相信的。但襲人卻十分憂心。
她給賈寶玉換了藥,坐在床邊給他打扇子。
她語氣中帶著幾分猶豫,小聲道:“二爺,外頭都在傳,說是金釧回來找太太和寶姑娘索命……”
寶玉不耐煩的打斷她,“渾說什麼,彆說這都是些子虛烏有的事情,即便是金釧回來,她那樣心地善良女兒家,怎麼可能要找太太索命。”
他脫了衣服躺在床上,語氣中帶著幾分認真,“要我說,她回來了倒好。你不知,我這幾日一直念著她想著她,她若有心就該回來看看我。”
賈寶玉歎息一聲,“我與她的情分比尋常丫頭要多一些,想必她臨死之前也是掛念著我的。若她跳井之前念著的是她父母或者兄弟姐妹,就實在是對不住我對她的情分了。”
說著,賈寶玉還掉了幾滴眼淚,然後就沉沉睡去了。
天黑了,他白日裡睡的時間長,這會兒也沒了困意,就拉著襲人上了床,兩人行了雲雨之事。
襲人擔心他的傷勢,不敢鬨的太過,但寶玉覺得不妨事,兩人還找了個方便的姿勢。
等到了那要緊之處,忽然屋內的蠟燭齊齊滅了,兩人也沒管,想著等結束了再說。
忽然,一張大臉從簾子後麵鑽了出來,那臉臃腫得不成樣子,上麵還有著血跡。
賈寶玉一眼就看出來那是金釧的臉,他當即嚇得大叫一聲,一把推開襲人,抓起被子就蓋在自己腦袋上。
過了一會兒,聽著沒動靜,他還以為自己多心看錯了,小心翼翼的掀開被子的一角,朝著附近看了看,沒有異常,他深吸了一口氣。
轉頭一看,見襲人躲在床角,目光中帶著驚恐。
他剛要叫襲人的名字,就見襲人抬起一根手指,朝著床外頭一指。
賈寶玉渾身發抖,顫顫巍巍的朝著襲人所指的方向看去,頓時目眥欲裂。
那裡正飄著一個相貌和金釧有幾分相似,他嚇得又大吼一聲。
“啊啊啊金釧,你怎麼回來,今個兒早就過了頭七了,你找了太太也就罷了,找我做什麼?”
金釧朝著兩人飄了過來,“寶玉,我聽你說,你想見我,要我來找你,我就來了。”
人有時候不能共情曾經的自己,賈寶玉現在恨不得給白天的自己兩個耳摑子。
“我既看過了,也就放心了,你好好去投胎,我明日叫人多給你燒些紙錢和紙人,保你在那邊也衣食無憂有人照顧。”
金釧嗚嗚嗚的聲音響起,“可是二爺明明答應過我的,等太太睡醒了就將我要到怡紅院,還說今後隻管我。太太醒了,太太打我罵我,你為什麼不將我要來嗚嗚嗚。”
寶玉見她似乎沒有傷人的意思,心下安定些,“我……我本來是想的,可太太正氣惱著,我若要你必定會惹怒太太。”
“惹怒太太又如何,我已經到了那個地步,太太還能將我如何。分明是你軟弱無用,膽小怕事,將我丟在那兒任由太太責罵,事後將我丟在一邊,看著我自生自滅,等我死了為我流點貓尿,你個廢物。”
金釧的語速越來越快,賈寶玉能從中察覺出對方已經有了怒火。
金釧抱著腦袋哀嚎:“好難受,水漫進了我的鼻子眼睛耳朵,我呼吸不上來,我好難受啊,寶玉,你說要將我收房的,你為什麼不收了我,太太害死了我,你是不是再騙我。”
賈寶玉嚇得眼淚鼻涕流了滿臉,他看著金釧癲狂的模樣,恨不得昏死過去。
或許是他身子比太太好,他仍十分清醒的看著一隻鬼來找自己算賬。
他心中懊悔,當初怎麼就惹上金釧了這人也太較真了些。
他不過是與她胡鬨著說幾句玩笑罷了,她怎麼還當真了呢。
可他現在不敢惹怒金釧,“不是的,我沒騙你,我沒騙你,我是想收你的,可後來你到了那處去,我也沒法子要你了。”
金釧冷哼一聲,“二爺若有心,無論我活著還是死了,都會要我。可見你壓根並無此心,不過是在那兒誆我,可憐我命喪黃泉,二爺卻好端端的活著,都是你害死的我。”
溫度驟降,賈寶玉渾身一顫,忙說不是,“我不是好端端,我挨了打的,我被老爺打了,襲人,你快說話,我是不是因為金釧被老爺打了。”
襲人將被子蓋在自己頭上,一句話也不敢說。
金釧的聲音再次傳來,“放屁,你挨打又何止是因為我,還不是你勾搭了忠順王爺的人,家人找到老爺那兒,老爺怕得罪忠順王爺打了你。可見你沾花惹草,嘴裡沒一句實話,你個負心漢。”
她嗚嗚嗚的哭著,“我記得一年前你當著太太的麵拉著彩雲的手不放,若非環三爺燙傷了你,那彩雲就是第一個被你害死的丫頭了。你個禍害,你不要我,還害死了我。”
寶玉涕泗橫流,“是我的不是,可是你我如今陰陽兩隔,你活不來了,我又如何能要你。”
金釧桀桀桀的笑著,“我活不過來,你可以死啊,你我死了就做夫妻。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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