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繡橘如何哀求,迎春就隻是紋絲不動,也不說到時候就說是自己丟的,自己擔責任。
反正就是東西丟了她也不去要,老太太或者太太發現了,要責罰她身邊親近的人,她也不替繡橘求情。
這事兒很快叫探春釵黛等人知道了,幾人聚在一處,探春心中不滿,“她說姐姐就是說我,咱們是主子,自然不理錢財小事,隻知道想起什麼要什麼,但不知蕾絲金鳳怎麼又夾在裡頭。”
這時平兒過來,探春立即上前兩步,臉上露著不悅:“你奶奶可好些了,真是病糊塗了,事事都不放在心上,叫我們受這樣的委屈。”
平兒趕忙問她受什麼委屈。
幾人朝著前邊走,探春道:“那祝二媳婦和她婆婆仗著是媽媽,又瞅二姐姐好性,就私自拿了首飾去賭錢,還捏造假賬,和兩個丫頭在臥房裡大嚷大叫,二姐姐竟不能轄製,她是想把二姐姐製服,然後再製我和四姑娘了。”
平兒忙賠笑:“姑娘怎麼說這話了,我們奶奶怎麼擔得起。”
幾人商量著著如何處置,但平兒覺得這是迎春的奶嫂,要問迎春的意見。
迎春恍然不覺這些人是為她的事情操心,居然像是剛神遊完天界一般,驚訝的啊了一聲,“問我?我也沒有什麼法子,她們的不是我不能去討情,我不去苛責就是了,至於私自拿去的東西送來我收下,不送我也不要了。太太們要問,我可以隱瞞遮擋。瞞住了是她們的造化,瞞不住我也沒法。”
自己這些人見迎春受了委屈又不能轄製奴仆,費勁巴力的想為迎春做主,可迎春這個完全不在乎,反而怪她們多事的態度讓大家都無語了。
探春想去和她理論幾句,被一旁站著的平兒攔下
迎春看著眾人,“你們若覺得我沒個好性不能決斷,你們有好主意可以八麵周全,不使太太生氣,任憑你們處置,就算我不知道就是了。”
黛玉輕聲道:“若二姐姐是個男人,這一家上下若許人,又如何裁製他們呢?”
迎春完全沒聽出黛玉的意思,還以為對方讚成她,“正是呢,多少男人尚且如此,何況我哉。”
黛玉撇了撇嘴,探春則是氣笑了。
從前她隻覺得和賈環吵架受累,如今想想還算好,吵著吵著總算是發泄出來了。
但迎春如今這個樣子,柔聲細語的胡說八道,為她好她不在乎,反而覺得你多事的樣子,真是叫她有火也無處發,憋得心口都疼。
當天晚上,賈環偷偷進了迎春屋子裡,將她值錢的東西都搜刮個遍,就連脖子上戴著的項圈都沒了。
繡橘醒來後發現了異常,嚇得哭出了聲音。
“姑娘,咱們去告訴太太吧。”
迎春雖然驚訝,卻也隻是搖了搖頭,“她們願意要就拿去,我也懶得和她們爭,說不定哪日就還回來了。”
繡橘哭的更傷心了,“可是姑娘,您現在連個耳墜都沒有,怎麼出門啊?我……我這就找她們去。”
迎春攔著她,“罷罷罷,又何必生事呢,我寧願沒有了,也不願生事。”
迎春叫人把頭發梳上,就這麼素淨著朝著榮禧堂走了去。
老太太發現了她的不對,問她身上的首飾拿了去了。
迎春低著頭說丟了,不知道丟哪裡了。
“你那麼多首飾頭麵的,都丟了?”老太太察覺出不對,叫繡橘來回話,問她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