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斜著眼睛看向這些朝臣,“你們算什麼東西,你們就是我家的奴婢,將來這天下都是我孫子的,我孫子想殺誰就殺誰,我看誰敢和我瞪眼睛。哼,小心你們的腦袋。什麼公主,居然還想斷我李家的香火,斷我孫子的皇位,給她下藥都是輕的。我就該將她囚禁,逼她給我李家生個儲君,到時候再將她休了,扔到柴房去。”
司馬光滿臉震驚的看著楊氏,“你……你這個瘋婦,你居然想謀朝篡位。你簡直比那相撲的女子還要可恨。”
“什麼某朝篡位,官家的皇位,給外孫子怎麼,輪得到你們反對?這天下早晚都是我孫子的,都怪曹氏那個賤人,若不是她肖想我兒,我孫子早就在公主肚子裡懷上了,她個老東西,就算懷上了,沒有趙家的血脈,我們李家也不要。”
司馬光搖了搖頭,然後對著趙禎拱手,“官家,這婦人瘋魔了,請陛下賜死楊氏。”
啪的一聲,楊氏結結實實的打到了司馬光的臉上。
司馬光偏著頭,滿臉的震驚。
楊氏朝著他的臉啐了一口,“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來說我,我可是未來的太後,多管閒事,哪有事你都要摻和,你怎麼不去當皇帝?當年砸缸的時候怎麼沒給你砸死。”
司馬光被人攔著後退幾步,眾人與楊氏隔了一段距離,楊氏得意的昂著腦袋。
“一群狗仗人勢的東西,就知道對官家的私事指指點點,這麼有本事怎麼不將燕雲十六州奪回來,怎麼不去打西夏,怎麼不去打遼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就知道抱團排擠武將,大宋遲早要被你們這些東西禍害完了。”
楊氏挨個指著這些朝臣罵,一個都不放過。
趙禎等著楊氏罵完了,唾沫腥子噴完了才讓人將她拉下去。
“方才司馬學士的話還是有道理的,朕也覺得楊氏是長輩,不該輕易降罪,還是從輕處置吧。”
司馬光撲通一聲跪到地上,先是說了一堆大道理,最後請求官家務必要儘快處死楊氏,以免她禍亂朝綱。
皇帝又說了楊氏幾句好話,急得司馬光等人口舌都費儘了,這才下旨要處死楊氏,並將李瑋流放三千裡。
李瑋被革去了駙馬都尉的頭銜,徽柔恢複了單身,又搬回了宮裡居住。
幾日前,趙禎就將曹皇後送出了宮,離去之前,她吵著要見官家一麵,想要訴說她這些年不爭不搶,對官家的情誼,卻被趙禎拒絕了。
他不費吹灰之力就廢黜了朝臣為他選的皇後,既沒有得罪朝臣,也沒有造成混亂的局麵,心中還是很滿意的。
曹皇後身子康健,自己卻是大病小病不斷。
他都想好了,若是自己到了彌留之際,為避免曹氏在他死後成為太後把持朝政,他可以在臨死之前和她說自己喜歡的人是她,這些年自己心裡一直有她,隻是因為某些原因不得已的遠離或者誤會她,讓她好好輔佐趙家的血脈。
反正撒謊又不要錢,他就說唄。
皇後肯定會相信。
但現在曹皇後被廢,他完全沒有這個顧慮了。
後宮無主,皇帝理所應當的將跟著他最久位份最高的,又誕下兒女的苗賢妃晉升為貴妃,讓她管理後宮,照顧有孕妃嬪。
李瑋離京那日,徽柔沒有親自去送,而是選了身邊的人,在聖父懷吉和能陪自己做壞事的女官之間,她選擇讓女官送去了兩樣東西。
一個是苦苦守在公主府等待的嘉慶子。
女官對嘉慶子道:“公主感念你對李公子的情深意切,所以特地將你送過來陪李公子一起流放,公主料想你是為了情愛願意吃苦的好女子,想必你們這一路雖然千難萬險,但一定是甜蜜而幸福的。”
嘉慶子跪在女官腳下,“求求姐姐讓我見一見公主吧,我有話要對公主說。”
女官拂去她的手,“公主說了,感念你和公主的姐妹之情,她為你爭取了這個流放的名額,今後就互不相欠,也不想見你了。”
嘉慶子焦急的開口,“求求姐姐幫我給公主帶個話,我當初要給李公子做妾是為了解公主的燃眉之急,不想讓公主與李家鬨的太過,並非對公主不忠啊。”
“公主何曾有過燃眉之急,你白天在公主身邊伺候,到了晚上就去駙馬屋子裡侍奉的事,以為我們不知道?省點力氣留著上路吧。”
嘉慶子又拿出一包東西,當然是女主必備的無患子。
她交給李瑋,“拿著吧,公主希望你無憂無患的。”
李瑋接了過來,苦笑一聲,“我都這樣了,公主拿這些東西是來嘲諷我嗎?”
宮裡的兩個妃嬪肚子越發大了,看著趙禎每日期盼著這兩個妃嬪能生下皇子,徽柔心想怕是要讓他失望了,他沒有兒子能夠繼承皇位,但有個女兒是再合適不過了。
半月後,朝中忽然傳來消息,黃河流域一段忽然出現河水清澈三日的奇觀,沿岸百姓發現水麵浮現金色紋路,顯示“鳳臨汴梁,坤德承天,女主臨朝,天下大治”十六個字。
趙禎和官員聽後都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司馬光等人又說這可能是人為的緣故,或者隻是巧合罷了。
仁宗聽後也點點頭,他如今膝下就隻有徽柔一個公主,他疼愛徽柔,必然不願意讓她承擔天下的重任。
他淡淡開口,“愛卿說的對。”
就在這時,轟隆一聲,天色巨變,本還明媚的天氣忽然狂風大作,電閃雷鳴。
眾人這下子都驚了,一聲聲雷鳴驚得大家心跳如鼓,好像是被劈到身上了一樣。
不到片刻,殿內黑如深夜,宮人們趕忙找出燭火點燃。
趙禎睜大了眼睛,“司天監的人呢,趕快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很快有人小跑了出去,幾人抬起頭看著天空,都大驚失色。
其他朝臣見此情況也一個接著一個走了出去,抬起頭朝著天空看去。
司天監的人道:“織女星和軒轅十四代連成直線,這是鳳銜帝星的異象啊!”
趙禎喃喃的重複著司天監說的這幾個字,心中的不安逐漸放大。
“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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