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子,他總覺得心中不安,徽柔似乎與自己沒有從前那樣親近了。
她還是如小時候一般叫著自己爹爹,可眼中卻沒有從前的信任和親近。這種情況似乎從他將徽柔嫁給李瑋就開始了,而在他將徽柔冊封為皇太女之後,這種情況越來越嚴重。
似乎徽柔與自己變得疏遠,他和徽柔不像是爹爹和最受寵的女兒,倒是越來越像是君王和臣子,還是有矛盾的那種。
他不明白是怎麼回事,難道權力真的會讓人變化這麼大嗎?
無論如何,自己到底是生養她的父親,她也不該如此不知收斂。
他的年紀大了,身體也大不如前,動不動就會病倒,但徽柔還年輕,她身子健壯,能力不俗。
朝臣對她又懼又敬,對自己這個官家卻動不動就要反駁。
前幾日徽柔提議要提拔幾個武將,朝臣雖然沒有大大讚成,卻也沒有幾人堅決的反對,最終還按照皇太女的意思來了。
他應該很高興,但心中也有些不舒服,他沒有忘記這些人當初是怎麼排擠狄青,又怎麼反駁他的決策的,憑什麼徽柔卻能輕而易舉的做到這些。
她倒是比自己還像一個帝王。
那些朝臣支持徽柔的時候說的天花亂墜,彆以為他不知道,他們就是怕被雷劈,這群趨炎附勢的小人。
君主年邁多病,又經常被朝臣反駁。儲君年輕體壯,又頗有威信,
無論在哪朝哪代,都是一件被君主忌憚的事情。
徽柔若做個不爭不搶,安分守己的公主,那他一定會疼愛這個女兒,把最好的都給她,讓她快快樂樂,無憂無慮的。
但若她是沾染權力的皇太女,又與自己生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人到暮年,若是子女對自己有異心,那就算再疼愛,就算是自己親生養大的嫡子,也是會被忌憚或是廢棄的。
宮裡的聞喜縣君生產,他剛得到消息,就小跑著去了文喜縣君的寢殿,比匆忙趕來的苗貴妃來的還要早,他焦急的等在外麵。
等到產房傳來哭聲,他焦急的上前,“是皇子還是公主。”
聽到宮人說是公主,趙禎失望的離開了,直到公主滿月,在苗貴妃的請求下,他才晉升了聞喜縣君位份。
接下來的日子,趙禎在朝中頻頻冷臉,尤其是在朝臣誇獎皇太女,或者支持皇太女的什麼決策的時候,他要麼冷著一張臉,要麼輕嗤一聲。
若不是忌憚老天用雷劈他,他早就當著朝臣的麵訓斥徽柔幾句了。
有時候,他還會做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勸說徽柔在國家大事上不要太過於獨斷,要察納雅言,多聽朝臣的意見。
徽柔嘴上答應他,行動上還是照舊。
這讓趙禎心中愈發對徽柔不滿。
私下裡,趙禎和苗貴妃抱怨,“她剛接觸朝政,那些朝臣奸詐狡猾,國家大事複雜多變,她懂得不多,卻仗著自己是上天選中的儲君,事事都要管,獨斷專行,這怎麼能行呢。”
苗貴妃一開始還在趙禎麵前說幾句徽柔的不是,私下裡卻沒有真的找徽柔說什麼,時間長了,苗貴妃的態度越來越敷衍,隻嗯嗯啊啊的回幾句。
趙禎通常甩袖離開,然後去寵愛其他妃嬪,以此來告誡苗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