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天,風高雲清,陽光燦然的照在剛剛開始繁茂的樹葉上。從窗子裡看出去,每一片葉子都似乎透著亮,閃著光,搖搖晃晃。
陽光和樹葉斑駁的光,將屋內印襯的略略發暗,顯得十分沒有生氣。
“她走了?”坐在窗邊背對著光影的人,蜷著腿半臥在一張榻上,看不清神色的問著。平靜的語氣裡帶著淡淡悵然。
“是的,四月初六離開東京的。已經三天了。”與他相對的人透過麵前嫋嫋的煮茶水汽看著對方人的輪廓,簡短的回答道。
半響,沒有人再說一句話。
忽然,光影裡的人起身站在榻上,一腳踢翻了麵前的小幾。瞬間碟碗跌落,茶湯飛濺,地麵上一片狼藉。“她是想要她的命!”他忽然低低的吼著。
吼完之後他仍舊默默站著,隻是低著頭、垂著手,看上去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她就是不肯放過她!”他幾乎帶著哭腔,“我都已經儘量不去見她、不去招惹她,也聽從她的安排像個傀儡一樣的讓她滿意,可是她還是不放過她!!”最後還是吼了出來。
對麵的人明白他說的“她”和“她”。蔡京怎麼會不懂他。
看到趙頊這般失魂落魄的狼狽模樣,蔡京也無可奈何。
是啊,皇後怎麼會放過三娘?就算趙頊再怎麼不見麵,不招惹,但是知子莫若母,皇後必然知道他心裡一直都放不下。
趙頊大婚在即,這讓皇後如何安榻?他們都懂這個道理。
“你放心,太後安排了人護送她,她會平安的,不會有事。”蔡京隻撿重點說著。
趙頊抬起頭,昏暗裡,麵上一片水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