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家裡頹廢了好幾天,整天忙的腳不沾地的下地乾活。
他努力的讓自己忙碌起來,沒有多餘的時間和精力去想其他那些令他煩心的事了。
他不停的給自己洗腦,告訴自己那些都是她自己選擇的,她自己決定的,而且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在做任何決定之前都得做好承擔任何後果的勇氣。
這天下午,他依舊頂著炎炎烈日在地裡乾活,他身上穿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打濕,粘糊糊的貼在皮膚上,雖然戴了頂遮陽帽,但是他臉上的皮膚也已經被太陽曬的有些發紅,頭發濕噠噠的貼在額頭上。
一陣熱風吹過,他忽然就聞到一股很濃烈的腐臭味,就好像是某種動物腐爛之後的味道。
忍不住的偏頭蹙眉,但他是好奇的想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發出的臭味。
放下手裡的鋤頭,他聞著那股臭味,一步步的走去。
沒過幾分鐘,他就來到了一片樹林的草叢裡。
用手扒開雜亂的野草,裡麵躺著一隻野貓的屍體已經腐爛生蛆發臭了。
他忍不住的乾嘔兩下,然後嫌棄的搓了搓手,趕緊離得遠了些。
離開那片樹林之後,他又重新找了棵大樹,坐在樹下陰涼的地方,拿出一支煙點上,腦子裡有些亂,他很不喜歡那種感覺。
那種好像是自己始亂終棄,背信棄義,又無情無義的感覺。
算算時間,她應該也還有十來天才到三個月之期。
但是又想到之前出車禍進醫院的時候,醫生說她的身體很差,說不定哪天人就沒了。
又想到她的脾氣,他知道她此刻肯定不會回自己爸爸和阿姨家,更不會去自己爺爺家,那她會去哪裡呢?會不會也像那隻野貓一樣躲在某個人跡罕至的山林裡,獨自一個人死去,曝屍荒野然後腐爛發臭!
他煩躁地扔掉手中的煙,然後用力的抓了抓頭發。
忽然,他的腦海中冒出一個可怕的想法。
“可彆已經死了吧?然後還在死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裡,現在天氣那麼熱,要是真死了的話,估計到月經臭了吧?!臥槽,我到底該不該去給她收個屍什麼的呀?”
他忍不住的喃喃自語,這些話像是在對自己說的,又好像在對彆人說的。
再次點上一支煙,他似是在安慰自己“算了,管她死不死的呢!又不是我讓她死在外麵的,是她自己要跑出去的,關我什麼事?!再說了,她哪怕死在我身邊,我也不是我替她收屍,她至於跑出去嗎?還有就是我也沒有像七八十年代那樣對,對她又打又罵。拳腳相加吧?她自己要無理取鬨跑出去死在外麵,又不是我逼她的,誰逼她了呀?!”
這樣一想,他的心裡頓時舒服了許多,心情也沒有之前那麼壓抑了。
另一邊。
今天的天氣很好。
我躺在床上半坐著,看著坐在床邊原本是一個五大三粗的人此時卻在小心翼翼給我喂白粥的男人,心裡五味雜陳。
這幾天,男人愣是放下了自己手頭上所有的工作和應酬細致入微的照顧我,一開始我還能自己拿著碗筷吃飯的時候,他就在一邊給我夾菜,直到後來,我連走動和自己拿碗吃飯都費勁的時候,他就小心翼翼的給我喂吃的。
甚至誇張的他直接開了個雙床房,平時除了上廁所和洗漱是我自己來的,其他的他都親力親為,能不讓我碰到就堅決不讓我弄。
這幾天我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虛弱了,多走幾步路就會感覺很累,喘不過氣,昏睡的時間也越來越多,每天吃進去的東西還沒有吐出來的多,甚至是喝水都會吐。
他剛給我喂完飯,把碗筷放下還沒兩分鐘,我瞬間就感覺胸腹間一陣翻湧,忍不住的扭頭抱著床邊的垃圾桶就是一頓狂吐,直到把剛吃進去的東西又全都給吐了出來,都還是感覺很惡心,很想吐。
旁邊遞過來一杯溫水,我接過水漱了漱口,很是歉意的看著他笑了笑“對不起啊,又浪費你的心意了,下次一定努力堅持著不讓自己再吐了。”
他沒說話,但是能看的出來他的臉色冷的嚇人。
看到他情緒不好,我也沒再說話,隻是努力的挪動著身子躺回床上給自己蓋好被子。
再次扭頭看了眼,坐在對麵床上冷著臉,一言不發抽煙的男人。
我說“明天就是冬至了,我剛剛看了手機,明天天氣很好,不會下雨,早上四點的時候你叫我起床,然後我們去爬山吧,我想看日出了。”
這次,他終於有了其他的反應。
他用力的在煙灰缸裡碾滅煙頭,然後抬頭看著我,張了張嘴卻什麼也都沒說,最後也隻是沉沉的吐出一句“好,我帶你去看日出!”
說完,他就冷著臉出去了,隻留下我一個人躺在酒店的床上。
忽然胃裡一陣絞痛,我忍不住努力的側過身,就像一隻垂死掙紮的蝦米一樣弓著身子,一雙手用力的按壓在胃部。
絞痛感越來越強烈。我的頭上早就滲出了大顆大顆的汗水。身上的衣服也已經被汗水打濕了。
她臉色蒼白的側身躺在床上,人也昏迷過去,嘴唇不知何時已經被咬破,鮮血順著她的嘴角流到枕頭上。
酒店同層的另一個房間裡。
男人黑沉著臉坐在沙發上,一雙腳搭在前麵的桌子上,他麵前的煙灰缸裡已經塞滿了煙頭。
這幾天他放下手頭上,所有的事情陪著她去了很多地方。
遊樂場,林野山澗,河邊,甚至還陪她偷偷的去看了一下她的孩子和父母家人。
看著她在自己眼前,身體一天比一天差,被病痛折磨的生不如死,每天昏迷的時間也一天比一天多,他的心裡就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為什麼會以這樣的一種方式再見呢?
如果可以,他多希望她依舊是健康的,活蹦亂跳的,生機盎然的人,而不是現在這樣,明明隻有二十幾歲,看起來卻是垂垂老矣,死氣沉沉,黃土埋到脖子的人。
他期望的再見,是她依舊是以前那個活潑好動,爭強好勝,永遠不服輸,還依舊跟自己死強死強的樣子。
如果重逢是這樣的話,他多希望自己那天沒有踏進那個酒店,那樣的話,她在自己心中就永遠都是以前那個天真爛漫的小丫頭。
他是真的把她當做知己,當做朋友的,他不缺朋友,但是他卻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像她一樣的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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