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淩峰第二天就帶著通政司的人,又點了自己的兩隊親衛一起到太府寺驗收剛剛押運進京的貨物。
驗收、登記、錄入一氣嗬成。
用的全是自己人。
太府寺的官員在一邊乾瞪眼,想插手既沒資格,也沒膽子,從頭到尾連禮冊都沒能看上一眼。
等李淩峰乾脆利落的拿著這批寶物要離開的時候,他們大多都還沒反應過來。
“這李淩峰,仗著陛下口諭,就敢如此輕狂,不將我等放在眼裡,簡直令人發指。”有人沒忍住出聲吐槽。
本來將進貢、收繳上來的東西錄入國庫是他們的本職工作,如今被人搶了就算了,他們這些‘在其位謀其政,任其職儘其責’的官員反而連入庫的物品都不能參與清點,也不能從旁監督,這誰心裡能過意得去?
偏偏狗拿耗子的人搬出陛下聖諭出來,竟是桀驁不馴到這種地步,連冊子也不讓他們看一眼。
“簡直豈有此理!若是進貢的貢品就算了,偏偏是收繳地方官員貪汙的贓款贓物,若他從中作梗,你我豈不被迫受此豎子蒙騙,他日若是東窗事發,保不齊還得受其牽累!”有人附和。
就在議論聲越來越大,圍觀人群情激憤的時候,人群裡傳來了不一樣的聲音。
“諸位莫氣,這又有什麼辦法呢?陛下金口玉言,難不成汝等還敢抗旨不遵?同僚十幾載,吾竟不知我大夏風骨早已儘數收入太府寺中。”
此人說完,立馬引起打頭數落之人的不快,當即反唇相譏。
“你這話什麼意思?不過是眼瞧那李淩峰起高樓眼紅攀附罷了,他這會兒早就走了,下次搭台唱戲記得起早趕趟,同僚一場,我們也好配合你。”
他這話說得重,將士子與下九流的戲子相提並論,立馬引起了旁邊看戲之人的不悅。
“欸,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李大人奉旨辦公,你若不滿大可當麵鑼對麵鼓,背後詆毀實非君子所為。”
……
現場的人漸漸分成了三派。
對李淩峰出言不遜的有之,作壁上觀的有之,還有一波人,是自發維護他的。
對比初入京時的孤立無援,李淩峰入朝為官以後,憑借雷霆手段辦成的漂亮事,還是讓他在朝中逐漸有了追隨者,因此有了第三種聲音。
李淩峰對此一無所覺。
此時此刻,他在進宮獻完冊子後,心情莫名不是很美好。
崔德喜的手裡正牽著永德帝讓他特意牽來的禦馬,他身後站著的是昨天回去就從儲秀宮親自挑選出的兩名秀女。
兩人四目相對,相顧無言。
察覺到了李淩峰麵無表情下麵的抗拒,崔德喜腦門上滑下了一滴冷汗,半晌,他勉強自己牽起唇角,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咳,李大人,這是昨日陛下賞賜給您的禦馬和美人……”
都說寶馬配英豪,但也要不問馬的出處,美人配英雄,但前提是美人不是‘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