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區區辱罵,不足以讓難民後退,隻有黑洞洞的槍口,才稍微震懾了難民,令他們露出了痛苦和迷茫的表情。
難民團再一次被驅散,向著四麵八方散去。
張久不由得鬆了口氣。
即便是這些難民從長相上跟他,跟他的同伴一點都不一樣,但是看著這麼多人,男女老少,奔波流離的樣子,他還是忍不住生出了同情之心。
“你在同情他們?”血魔鬼帝瞥過來一樣,忽然問道。
張久一愕,隨即低下頭來,微感羞愧,輕輕嗯了一聲。
“不要同情這些人,他們現在雖然沒有罪,但很快就有了,惡之花正在他們的身上發芽,這雨便是最好的滋潤。”血魔輕輕呢喃道,伸出手來,去接天上掉下來的雨滴。
張久聽不明白,欲言又止,他隻是感覺鬼帝的心情莫名好了許多。
“命令後麵的死士,向前靠攏,很快就要輪到我們動手了。”血魔又淡淡說道。
“遵命!”張久應道,立刻就向身後死士傳達了命令。
命令一聲接著一聲傳向後方,雨卻是越下越大了。
便在短短時間的傳令等待下,哨卡前聚集的難民竟然是猛然增多了許多。
這雨勢變大,對難民沒有絲毫影響,他們連家都沒有了,自己的性命也在受到病毒危險,何況這一點雨呢?
隻不過哨卡處的士兵卻不由得如臨大敵起來。
剛才還有心情破口大罵的軍官,這下子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身體隱隱在顫抖。
當麵前聚集十來人,數十人的時候,數字隻不過是個概念。
但當人數一下子增長到上百,數百的時候,數字就一下子形象起來,仿佛一座大山壓在了眾人頭頂,令人窒息得喘不過氣來。
便是這短短時間內,難民已經堆滿了哨卡之前,將原本狹窄的小路擠得水泄不通,旁邊山林裡更是窸窸窣窣湧動著多少人影!
看到這麼多人,任是誰都不禁頭皮發麻了。
這麼多人聚集在一起,卻沒有人說話,偶爾有微微的呢喃聲,呻吟聲,但很快就被傾盆大雨給遮蔽掉了。
哨卡上的軍官張嘴,像是吼叫了幾聲。
然而他麵前上百的難民無一反應,像是木頭一樣,在雨天下矗立著。
隻不過他們的目光,有些危險。
驟然間,軍官叫出了一個尖銳的單詞,一下子捅破了這緊張的氣氛。
哨卡上為數不多的士兵,立刻舉起了槍口,對準了周邊的難民。
難民們黝黑的臉上,終於是露出了畏懼和恐慌。
“我們該動手了嗎?”張久抬頭看血魔鬼帝。
血魔鬼帝剛想要點頭,卻像是意識到什麼似的,側過頭看另一個方向,然後隨口說“不,我們先等著。”
張久不由得跟著轉過頭去,卻愕然發現,那邊小路上,眾多死士簇擁一個人過來。
霎時間,他的頭腦幾乎都空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