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果然就出事了。
今天這事如果跟寧遠瑤無關也就罷了,倘若真是寧遠瑤下的手,沈樂兮絕不可能放過她。
哪怕她寧遠瑤貴為王妃。
而在這之前,她想先確認一下寧羨的態度。
寧羨垂眸看向她,搖頭道“不會是姑母。我的家人都很善良。”
“哈!!”沈樂兮要被他氣笑了,都沒精力失望,心說好一個“我的家人都很善良!”
寧老夫人要活拿她做活祭,寧遠瑤一言不可就殺她,定國公夫人更是惡毒的連親生兒子都要毒死掉,這樣一窩財狼虎豹要是也能算善良……那這天底下就沒有惡毒的人了!
沈樂兮正猶自氣的頭昏,一股熱流忽然沿著額頭流下,抬手一抹,全是血!
她心中警鈴登時大作,就要跳起,一片沾著血跡的碎瓷片哐當一聲扔在了她麵前的桌子上。
沈樂兮“……”
她看看那碎瓷片,再抬頭望望寧羨,忽然想到什麼,恍然道“你剛才是故意的?”
故意氣她,分散她的注意力,然後再趁機拔|出她傷口裡的碎瓷片。
出其不意之下,痛意起碼能削弱一大半。
世子爺什麼時候變的這麼貼心了?
而且對象還是她?
果不其然,寧羨甩給她一個“還不算太笨”的眼神後,淡淡地問她“不然你以為呢?”
“……”沈樂兮心想,我以為你要對我不利。
她吸吸鼻子,表情訕訕地道“我以為你生氣了……那個,今天的事情你怎麼看?你覺得會是恒王妃乾的嗎?”
寧羨沒有正麵回答,而是道“十一被擄去了。”
“十一被擄去了?”沈樂兮一怔。
十一和紅桃今天代替她和寧羨站台施粥,現在紅桃命懸一線,十一卻被對方擄走。
可在原著裡,十一明麵上看是寧羨身邊的護衛,但實際上卻是九級武師。
而整個東堂能站進武師隊列的人,也不過才兩位而已。
十一就是其中一位。
至於另外一位武師……九年前就死於十一手下了。
十一也正是因為那場打鬥,這才重傷之下記憶受損。
所以沈樂兮不認為還有誰能擄得走十一。
那就隻有一個可能十一是將計就計,假裝被虜,然後揪出幕後真凶。
而這也間接否定了沈樂兮先前的猜測今天的事,不是寧遠瑤的手筆。
因為十一今天頂著的是寧羨的麵皮,而寧遠瑤恨的人是她沈樂兮,所以寧遠瑤絕不會對戴著寧羨麵皮的十一下手——且不說寧羨是寧遠瑤親侄子,單是寧羨定國公世子的身份,寧遠瑤都不會作死地去動寧羨。
沒理由。
也不敢。
寧羨要是出事了,寧老夫人第一個饒不了寧遠瑤,整個國公府都會翻天。
可如果不是寧遠瑤的話,那又會是誰想要她性命?
沈樂兮腦中飛快地搜尋著可疑目標,搜來搜去也所獲,實在想不起她這段時間還得罪過誰。
莫非今天這場事故針對的不是她,而是寧羨??
這個念頭一出來,沈樂兮下意識地就想到了一個人定國公夫人江氏!
但按照江氏的計劃,三個月後寧羨就會毒發“病死”,如今三月之期尚未到,江氏為何要心急地提前取寧羨性命?她難道就不怕暴露嗎?
畢竟都苦心籌謀了這麼多年,沒到底最後快要驗收成果時,反而鋌而走險起來。
所以這個推測也不能成立。
短短片刻功夫,沈樂兮腦中已經想了好幾種可能,可惜每一種可能一冒頭就又被她摁死了。
她正想的頭疼,忽聽寧羨道“好了。”
“什麼好了?”
“傷口處理好了。”
話落,一柄匕首橫在了沈樂兮麵前。
蹭亮的銀色刀麵,映出少女被清洗的乾乾淨淨的一張臉。
沈樂兮“……”
這鏡子可真是……太彆出心裁了。
沈樂兮將匕首推開,白了寧羨一眼,無語道“世子爺,你能不能不要老這麼嚇唬人啊,你再這樣,萬一我一個沒控製住怎麼辦?”
“那就打一架。”寧羨一邊清洗著手上的血漬,一邊頭也不抬地說,“反正你也打不過我。挨揍的隻會是你……彆動,仔細傷口裂開。等你傷好了我們再打,我不做乘人之危的事情。”
“……”
說的好像你現在就沒有乘人之危似的。
沈樂兮這會兒沒心情跟他鬥嘴,略做休息後,便又起身去外麵守著。
一守就是一整夜。
直到第二日日上三竿,緊閉了一夜又半天的房門才終於打開,沈樂兮已經熬的兩眼通紅,一聽見動靜,她立馬噌地跳起,瞪著一雙滿是紅血絲的眼睛,緊張地望著宗離“宗先生……”
同一時間,定國公府,寧遠瑤也噌地跳起來,尖聲叫道“母親!您說什麼呢!這種事情您怎麼能懷疑到我頭上來!”
她又著急又憤怒,委屈道“那小賤人……咳,那沈樂兮是皇上下旨賜婚進的我們家,哪是隨隨便便就能殺的?而且我就算真要她死,我也會暗中悄悄下手,我乾嘛要在大街上明目張膽地下手?我是瘋了傻了才會做這種愚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