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汁壺裡裝的是鮮榨的雪梨橘子汁。
冰涼的液體潑在臉上,寧詩畫激靈靈地打了個哆嗦,整個人登時清醒過來。
她頂著一臉橙黃的橘子汁,表情茫然地環視了遍眾人,終於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剛才都做了什麼。
小臉瞬時慘白。
然而已經晚了。
一道聲音忽然涼涼道“詩畫小堂妹這是怎麼了?”
寧詩畫僵硬地轉動了下脖頸,順著那聲音望去,就見一身紅色衣裙的少女正挑眉望著她。
是沈樂兮。
布了這些天的籠子,終於等到獵物進籠的這一刻。
沈樂兮將吃了一半的糕點放進麵前的小碟子裡,又慢條斯理地拍點手上沾著的碎屑,這才望著寧詩畫,似笑非笑道“隻是看一場戲而已,詩畫小堂妹怎麼就被嚇成這副模樣?”
“……”
寧詩畫怔怔地望著沈樂兮,忽然想到什麼,臉上的五官漸漸變得扭曲,猙獰,看沈樂兮的眼神,仿佛一隻要吃人的凶獸。
然而這副失態隻是一瞬間。
待眾人揉揉眼睛再要細看,寧詩畫亦然恢複了正常,漂亮的丹鳳眼中滾出淚珠,抽噎道“世子妃這戲編的……著實嚇人了些。”
說著還心有餘悸地打了個哆嗦。
又連忙向寧惜言賠罪“對不起大小姐,都怪我太膽小了,實在是剛才被嚇得失了神智,所以才……才會對大小姐出言不遜,頂撞了大小姐,都是詩畫的錯,還請大小姐責罰。”
沈樂兮“……”
嘖,果然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心理素質過硬不說,反應能力更是迅速,明明都已經進籠了,竟然又爬了出來。
剛才那個情節的確嚇人。
而人在受到驚嚇後,做出一些不符合常理的過激反應,完全在情理之中。
是她起籠太慢,大意了。
沈樂兮暗惱地捏了捏拳頭。
果然,寧詩畫這麼一解釋,眾人的再看她的眼神雖然還帶著不滿,但也都透出理解,就連寧惜言臉上的怒氣都消了不少。
不過她卻是再也不想留寧詩畫繼續待在這礙事了,不耐煩道“真是膽小,看個戲都能把你嚇成這樣。既然你這麼怕,那就回去吧,彆留在這裡敗大家的興。”
說完,趕蒼蠅似的揮了揮。
寧詩畫求之不得,忙連聲道“大小姐教訓的是,詩畫這就回去反省。”
說完垂眉斂目,就要退下。
沈樂兮忽然起身,冷聲道“等等!”
想走?
做夢!
沈樂兮一把拽住寧詩畫胳膊,冷笑道“詩畫小堂妹確定自己是被舞台上的戲嚇著了,而不是因為心中有鬼,所以才怕?”
這話一出,寧詩畫身子當即就是一抖。
然而她很快就反應過來,眼裡閃過茫然,不解道“世子妃……為何會這麼說啊?詩畫……聽不明白世子妃在說什麼。”
“聽不明白是吧?”沈樂兮勾唇笑了笑,探手入懷,摸出那本被翻的周遭全是毛邊的話本子,“那就先請詩畫小堂妹好好看看,可認識此物,然後我再細細跟詩畫小堂妹解釋我剛才所說之話的意思,可好?”
說著,便將話本子塞進了寧詩畫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