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下們都不約而同地握緊了武器。
馮子材皺了皺眉頭，沉穩開口：
“今天守住了，每人發一兩銀子！”
下一秒鐘，驚天動地的怒吼聲從部下們口中發出。
“為了大清而戰！！！”
在炮彈和子彈的空隙中，雙方激烈地廝殺在了一起。
馬蹄聲突然響起。
剛剛揮刀劈倒一名太平軍軍官的馮子材心中一驚，以為是撚軍騎兵來犯。
一抬頭，卻發現是一支綠營騎兵從斜刺裡殺來，和馮子材這邊形成了兩麵夾擊。
正麵的太平軍頓時抵擋不住，丟下上百具屍體，退了下去。
綠營騎兵立刻追了下去。
馮子材心中一驚，叫道：
“彆追了，王將軍！”
那名騎兵將軍回頭應了一聲。
“欽差大人說了，不能這麼被動迎戰，要主動反擊！”
原本在下意識奔跑跟隨的馮子材緩緩停下腳步。
主動反擊，是在防守之中常見的戰術。
但馮子材和太平軍已經交手多次，總感覺哪裡不對！
如今已經成為太平軍帥帳的黃山某處山頭上，陳玉成和陳得才等幾名部將用望遠鏡正注視著戰場上的景象。
看到清軍騎兵追殺過來，陳玉成不但不惱怒，反而露出笑容。
“這是第幾次了？”
一旁的陳得才立刻回答道：
“今天的第三次了！”
陳玉成點了點頭，緩緩道：
“三進三退……也是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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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小店之戰已經過去了一個月的時間。
太平軍多次猛攻，但都在清軍強悍的火力麵前無功而返。
付出諸多傷亡，也並非沒有結果。
清軍的壓力明顯在不斷增大，這些天越來越強的反撲就能說明問題。
當一個正在打架的人體力即將耗儘，他必然會先爆發出最後一點力氣嘗試擊倒敵人。
陳玉成摸著腰間的長劍，沉聲開口：
“派出更多的士兵發起進攻，一定要把所有江北大營的清妖注意力都吸引過來，給李秀成兄弟創造機會！”
陰暗的地道中，李秀成正在緩慢爬行。
他能聽到頭頂的大地上有馬蹄聲、腳步聲甚至炮彈落地的聲音傳來。
頭頂的泥土不斷隨著各種震動而蔟簇落下，給人一種似乎隨時都要被活埋在地道中的錯覺。
李秀成不得不一次次地揉著眼睛，隨後奮力往前繼續爬行。
終於，在不知道過了多久後，他停了下來。
麵前出現了一個水井，李秀成就在水井底部，距離井口大約兩三米。
陽光從井口灑落下來，照在井底水中。
大地的不斷震動，讓李秀成麵前的井水蕩漾出一圈圈的波紋。
李秀成伸出滿是泥濘的手浸入水中清洗乾淨，隨後又將水灑在臉龐上。
絲絲清涼中，他沿著井壁兩旁早就開鑿好的落腳地，緩慢攀援而上，將腦袋悄然無聲地探出井沿。
眼前是無數的營帳、柵欄，不遠處就是一座馬廄，一匹棗紅色的駿馬轉過頭來，正好和李秀成對視。
見四周無人，李秀成鬆了一口氣，露出笑容。
這裡，就是江北大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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