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本官將會在這裡和黃巢奮戰到最後一刻，至死方休。”
“你們家中還有妻兒老小的，是家中獨苗的，不願意死在此地的，都速速離開吧！”
眾人聞言不由麵麵相覷。
片刻後，一名將軍極為羞愧地對著曹全晸行禮。
“將軍，我家隻有我一個，實在是……我……”
曹全晸灑然一笑，揮手道：
“小張，你作戰很勇猛，本官一直看在眼裡。你沒有對不起我，也沒有對不起大唐。去吧，快走吧。”
眾人一個個地離開。
最後，在曹全晸身邊的隻剩下數百人。
曹全晸有些愣神，揮手道：
“走啊，你們怎麼還不走？”
站在最前方的正是曹全晸的親衛隊長曹武，隻見這位孔武有力的山東漢子嘿嘿一笑。
“主公說的這是什麼話？咱是您的家臣，天底下焉有家臣拋棄主公的道理？”
眾人七嘴八舌地開口。
“大人，我這條命是您親自衝鋒陷陣救下來的，今天就在這裡還給您了！”
“大人，我和我弟弟一直以來都承蒙您的照顧。如今我讓弟弟離開，就由我和大人一起死戰到底！”
聽著眾人七嘴八舌的話，曹全晸心中暖意流淌，露出真摯笑容。
“各位，今日你我必死，其他也不必白費唇舌。”
“等去了黃泉，大家再一起痛飲美酒，共同取樂便是！”
就在此時，一名身材高大魁梧，手中拿著一根禪杖的僧兵走上前來，表情嚴肅地開口。
“大人多有破戒，恐怕在黃泉下也無法享受美酒美食了。”
曹全晸頓時噎住。
隨後僧兵露出笑容。
“所以貧僧願意隨大人一同前往九泉，若是那閻羅王不懂好好說話，貧僧也略懂一些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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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全晸哈哈大笑，拍了一下僧兵的腦袋。
“你這禿驢，倒是一驚一乍的！”
眾人談笑間，遠處煙塵滾滾，大地開始震動。
“黃巢來了！”有人叫了起來。
曹全晸轉頭一看，果然是黃巢率領的大隊起義軍追擊而至。
這位大唐將領不緊不慢地從馬鞍袋中取下酒壺，隨後倒在一旁的河中。
“各位，當年霍驃騎和諸軍痛飲酒泉，今日老夫也來貽笑大方一次，和諸位共飲這一壺酒！”
諸多唐軍將士哈哈大笑，紛紛蹲在河邊，用雙手捧起河水，大口喝乾。
“節度使大人這酒真帶勁呀！”
“喝了節度使大人的酒，就是節度使大人的人了，哈哈。”
“說的什麼怪話！”曹全晸笑罵一聲，大聲道：“大唐將士們，列陣！”
數百名唐軍立刻集合在曹全晸的身後，列出陣型。
麵前無數起義軍猶如潮水般帶著撲天煙塵而至，聲勢驚天動地。
曹全晸這點兵馬，比起來猶如滄海一粟。
但他卻怡然不懼，緩緩舉起手中長槍。
“大唐——”
眾將士齊聲呐喊。
“萬勝！”
在這股同樣驚天動地的呐喊聲中，曹全晸一馬當先高舉長槍，朝著數以萬計的敵軍狂奔而去。
兩支軍隊在地麵上相撞，交融。
最後，起義軍緩緩停下。
曹全晸渾身是血倒在地上，右臂和左腿已經脫離身體，消失無蹤。
但他的臉上卻依舊帶著笑容。
陽光自天穹投射而下，讓這笑容越發奪目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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