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用一聲令下,沙陀騎兵們頓時蜂擁而上。
齊軍看到這一幕後頓時大亂。
“沙陀人又來了!”
“快逃啊!”
齊軍早已經在過去的多次戰鬥中被沙陀人打怕了。
看到沙陀騎兵衝來之後,第一反應就是逃跑。
黃巢見狀也是大怒,跳腳大罵。
“跑什麼跑?就幾千沙陀騎兵,給我迎戰,殺了他們!”
沒有人聽黃巢的話了。
已經上船的齊軍拚命地催促船夫劃船過河。
還沒有渡河的齊軍則四散逃亡。
實在是逃不掉,就跪在地上向唐軍投降。
黃巢睚眥欲裂,當場就想要返回對岸去和李克用拚命,卻被黃存黃鄴等人死死拉住。
“父皇,不能去!”
“父皇,快走吧!”
在眾人拚命地拉扯下,黃巢率領最後的幾千敗兵逃離河岸,繼續東進。
夕陽西下,河岸邊到處都是齊軍的屍體。
數以萬計的齊軍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李克用策馬而來,得到李存信、李存孝兩名部將的迎接。
“主公,我們抓到了黃巢的三個小妾,還有兩個剛剛出生的兒子!”
這當然是捷報,但李克用卻皺起眉頭。
“沒有追到黃巢?”
李存信表情有些尷尬,低聲道:
“主公,黃巢是第一批過河的,咱們現在也沒有船,不太好追了。”
李克用惡狠狠地開口道:
“那就繼續追!”
李存孝看了一眼周圍的諸多沙陀騎兵,搖頭道:
“主公,不能再追了。”
“咱們已經連續作戰兩個月,這幾天又沒日沒夜地追擊,將士們都非常疲憊。”
“若是繼續追擊下去,恐怕會有兵變!”
李克用臉色頓時一變。
沙陀人和其他唐軍可不一樣,他們並沒有那麼完全聽從李克用的命令。
從陳州打到現在已經兩個月,沙陀騎兵是作戰的絕對主力,承擔著最艱苦的任務,每次都和黃巢麾下最精銳的兵馬對抗。
眼下已經到了沙陀騎兵的作戰極限,再繼續逼迫他們追擊,就會和之前一樣造反。
李克用沉默片刻,緩緩道:
“那就先暫停追擊,休整三天吧。”
【在李克用看來,休整幾天並不會影響什麼,但曆史就是這麼地陰差陽錯。】
李克用雖然停止追擊,但時溥、周岌兩位大唐節度使還在派兵繼續猛追。
黃巢一路逃亡到了虎狼穀,被時溥、周岌的兵馬重重圍困。
此時黃巢身邊已經隻剩下不到兩千人。
外麵喊殺聲震天,身邊的將士們一個個表情沮喪,窮途末路的氣息籠罩在每一個人的頭上。
黃巢心如死灰,呆呆地坐在火堆旁邊沒有說話。
原本在這種時候,其他人就應該想辦法安慰一下黃巢。
但所有人都滿懷對未來的恐懼,壓根就沒心思搭理黃巢。
隻有林言除外。
這個黃巢的侄子坐在黃巢身邊,低聲道:
“陛下不必憂心,當年咱們也是從一無所有直到席卷天下。”
“我已經派人尋找能離開此地的小路,隻要能逃離此地,大齊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黃巢沉默良久。
夜風吹來,黃巢全白的發絲飄起。
他麵容枯槁,神態蒼老,眼中早已經沒有任何神采。
“阿言,咱們已經沒有希望了。”
林言正打算說些什麼,黃巢突然伸手握住了林言的手。
“阿言,隻要李克用還活著一天,我們就不可能打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