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邦哈哈一笑,搖頭道:
“不不不,鄒忌變法是有的,隻不過……你好好想想,齊國舊地如今哪種思想最為興盛?”
劉恒不假思索地說道:
“儒家。”
劉邦嗯了一聲,笑道:
“鄒忌是法家的,懂了吧?”
“儒家沒本事在其他地方封殺法家人物,但在大本營齊地還是可以的。”
劉恒啞然片刻,道:
“可儒家的大本營明明是魯地,也不是齊地啊。”
劉邦哈哈大笑,道:
“思想同化的力量,傻孩子。”
“說不定將來有一天,整個山東都會被稱為魯地,反而是最正宗的齊字卻無人問津了呢。”
劉恒半信半疑。
金幕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就在鄒忌、商鞅兩人變法如火如荼之際,又有一件事情在魏國境內發生。】
“師兄,你為何害我!”
魏國大牢中,一名年輕人滿臉憤恨,不敢置信地看著麵前的師兄。
金幕中打出了這個師兄的名字。
【龐涓】。
龐涓愉快地看著師弟已經血肉模糊的雙腿膝蓋。
這是“臏刑”的成果。
從今往後,這位師弟將會是一個半身不遂的殘廢。
在這個時代,健全人尚且會因為長得不夠俊美而被歧視。
一旦殘廢,就等同於社會性死亡,再無任何出仕政壇的可能。
龐涓愉快蹲下,麵帶微笑地開口。
“師弟,彆怪我,誰讓你太過鋒芒畢露,對我造成了威脅呢?”
師弟滿臉血汙,嘶聲道:
“你我師兄弟,明明應該在政壇中相互扶持,你卻在君上麵前進讒言害我,你瘋了嗎?”
龐涓搖了搖頭,悠然開口:
“對我而言,朝堂中的其他政敵都不過是癬疥之疾。”
“隻有你,我親愛的師弟,你才是我真正的心腹大患啊!”
說完,龐涓的表情突然變得扭曲,他抓住師弟的下巴,冷冷開口。
“從拜在師傅門下開始,所有人就都覺得你比我更加優秀。”
“不管我多麼努力,多麼刻苦,但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看得起我。”
“你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嗎?師弟。”
“你知道將你這該死的天之驕子打落塵埃成為殘廢,讓為兄心中究竟有多麼暢快嗎?”
說完,龐涓放肆地大笑起來。
師弟死死地看著龐涓,牙齒都要咬碎,聲音幾乎是從齒縫裡飄出。
“你寫信讓我來魏國,就是為了設計害我?”
“沒錯。”龐涓表情越發愉悅,得意地圍繞著師弟踱步,欣賞對方狼狽趴在地上的模樣。
“若是你去了其他國家,以你的才能必然立刻得到重用,負責領兵和大魏作對。”
“偏偏我領兵還真不是你的對手。”
“若你來了大魏我不動手,那你遲早又會爬到我的頭上。”
“所以你看,我其實也彆無選擇的,師弟。”
“你……”師弟雙目中幾乎要沁出鮮血,恨到無話可說。
龐涓輕鬆地笑了起來。
“師弟,你本該是世人矚目的一代天驕。”
“可現在,就請你安安心心一輩子待在這暗無天日的大魏牢房中,看著為兄我率領魏武卒南征北戰成為第二個吳起吧,哈哈哈哈!”
笑聲中,龐涓得意洋洋,踱著四方步離去。
鏡頭一轉,一名齊國使者隱秘地進入牢房之中,和孫臏密談。
下一幅畫麵,是龐涓猛然衝入空空如也的牢房,憤怒地對著不知所措的獄卒大吼:
“人呢?人去哪了?”
另外一邊,齊國使者的馬車已經進入臨淄一處府邸中。
這名使者微笑對著師弟開口:
“這就是田某人的宅子,還請孫先生在此暫時安歇,待時機合適,我會將孫先生介紹給君上的。”
金幕中打出使者的名字。
【田忌】。
師弟拱手致謝:
“多謝主公。”
幾名仆役上前,用木製轎子將師弟抬入側院。
一名管事畢恭畢敬地行禮:
“恭問先生姓氏名諱。”
師弟沉默片刻,道:
“殘廢之人不敢提姓,令祖上蒙羞。我乃孫氏,名……”
他低頭看了一眼遭受臏刑的雙腿,平靜開口。
“……臏。”
鏡頭一轉,在賽馬場中,孫臏冷靜地對田忌開口。
“以上駟對中駟,中駟對下駟,下駟對上駟,主公自可三局兩勝,贏下和君上之間的賽馬局。”
片刻後,田因齊震驚地看著田忌。
“田忌,你可以啊,竟然贏了寡人!”
田忌微微一笑,拱手道:
“不瞞君上,臣之所以能贏下君上,全靠孫臏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