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多的，是人類的屍體。
男女老幼，成千上萬，密密麻麻地漂浮著。
雨終於停了。
戰鬥也結束了。
不，本來就沒有爆發過戰鬥！
但……
死了。
所有人都死了。
鄢都城變成了一座湖，“湖麵”上漂浮著數以萬計的楚國軍民屍體。
蒼蠅嗡嗡地飛來，落在屍體上，大快朵頤。
天空傳來了禿鷲欣喜的尖叫聲。
落日的餘暉下，烏鴉難聽的嘶啞聲也開始響起。
這是食腐動物的天堂，但卻是楚國人的末日！
一支秦軍偵查小隊劃著船靠近，發現這一幕之後也不由頭皮發麻，飛一般地離開回信。
“那簡直就是傳說中的黃泉深淵，不，大人，比黃泉深淵還要恐怖！”
聽著瑟瑟發抖的斥候隊長彙報，白起臉上露出了笑容，淡淡道：
“有什麼好怕的？”
“楚國人若是不下黃泉，那下黃泉的就是我們大秦人了。”
一名將軍忍不住道：
“大人，可鄢都城裡據說有幾十萬人，裡麵還有許多是老弱婦孺啊。”
殺敵人的士兵，任何老秦人都嗷嗷叫地衝上去。
可殺老人小孩婦女……這種事情實在是超出眾人底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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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笑了一聲，淡淡地開口道：
“若拿不下鄢都，回去之後從我直到最下級的軍官全部都要接受軍法處置，這就是你們想要的嗎？”
“你們不想殺彆人家的老弱婦孺，可曾想過若失敗而歸，你們自家的老弱婦孺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帥帳內頓時一片寂靜。
白起等候片刻，見無人開口，於是就淡淡地說道
“既然都沒有意見了，那明日南下吧。”
八萬秦軍憑借著斥候們乘船探出來的一片水位較淺之地，小心翼翼地繞過了鄢都城，繼續南下。
許多人在行軍過程中下意識地多次看向就在視線中的鄢都城。
這座城池中一片寂靜，隻有食腐鳥們的聲音回蕩於空氣中。
偶爾從城裡的某些角落漂出一些麵目全非的屍體，在秦軍將士們複雜的目光中緩緩流走，消失在視線中。
【鄢都之戰，白起引夷水淹城，城中數十萬楚國軍民除了少部分人僥幸逃離，剩餘之人全部死於水災。】
【白起由此順利通過楚軍的最後防線，殺入了楚國最核心的立國腹地——江漢平原。】
諸多彈幕隨之飄過。
【漢高祖劉邦：朕是真得說一句了，白起這家夥實在是過於殘暴！】
【光武帝劉秀：白起若是在朕麾下用這種手段破城，朕事後必將其誅殺！】
【隋文帝楊堅：殺人不是不可以，但這種手段殺人，未免過於下作，朕不取也。】
【唐太宗李世民：朕很欣賞白起，不過朕無論如何也不能認同白起的這種方式。】
曆朝曆代的皇帝們對白起進行了猛烈地抨擊。
罪不及妻兒。
戰爭中，最無辜的就是老弱婦孺。
即便是正常打，隻要楚軍失敗，楚國的老弱婦孺就已經命懸一線，隨時都可能死亡。
但好死不如賴活著。
生命的意義就在於無論怎麼樣的逆境中，都想儘辦法找到存續的希望。
人類的先祖也是在一次次絕境中完成不斷的進化和蛻變，最終成為地球世界的主宰。
白起這種方式直接扼殺了所有老弱婦孺的希望。
這已經不是戰爭的問題，這是突破了人類的底線。
對於這些抨擊，有一位皇帝很不高興。
【秦始皇嬴政：你們倒是一個個說得輕鬆，滅異族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們呱呱叫？】
【明太祖朱元璋：異族全死光也無所謂，但華夏同胞自然是不一樣的！】
【元世祖劉烈：說得很對。作為一個華夏人，立場就應該在華夏這邊，而不是用對待異族的方式來對待同胞。】
【秦始皇嬴政：你們倒是說得輕鬆，朕問你們，楚國人會覺得他們和老秦人是同胞嗎？】
【秦始皇嬴政：朕告訴你們，是朕建立了大一統王朝之後，天南地北的所有人方才成為華夏同胞。你們不要用大一統王朝的視角來看待戰國爭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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