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口城外,吳軍旗艦。
陸抗在作戰指揮部之中左右走動,內心之中有一股不安的情緒。
參謀們正在不斷地傳來戰報。
“將軍,左路進展艱難,但還在推進。”
“將軍,右路進展順利,不過戰線延長需要更多的兵力。”
“將軍,中路遭遇頑強抵抗,無法寸進。”
陸抗並未做聲,而是走到了最中間的夏口城地圖麵前,死死地盯著上麵的一個個線段和標誌。
“不對,不對勁。”
陸抗猛地抬起頭,來到了正坐在一旁悠閒喝茶的孫登麵前。
“太子殿下,臣感覺有些地方不對,我們最好立刻撤出戰鬥!”
“什麼?”孫登差點一口把茶水噴出來,不敢置信地看著陸抗。
“陸將軍,你在開什麼玩笑!”
在場的諸多參謀也都傻眼,用看瘋子一樣的目光看著陸抗。
陸抗深吸一口氣,沉聲道:
“殿下,蜀國人的反應太不正常了。”
“我們從進軍到現在已經打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但我們的對麵卻一直都隻是馬超這支孤軍。”
“荊州對蜀國來說非常重要,是能壓製我們吳國的上遊關鍵,蜀國人不可能一個月的時間都毫無行動。”
“唯一的解釋就是蜀國人準備對我們來一波大的作戰行動!”
孫登聽著聽著,表情也開始變得凝重起來,陷入沉吟。
良久後,他看向陸抗道:
“陸將軍,你說這是蜀軍的陷阱,那你有幾成把握?”
陸抗正色道:
“最多七成,但殿下您在這裡,末將不願意冒險!”
這句話提醒了孫登,這位吳國太子立刻開口道:
“好,立刻傳本宮的命令,讓前線部隊全部脫離接觸,先撤回大營。”
“兩翼斥候擴展偵查範圍!”
電報兵立刻忙碌地將孫登的命令發布下去。
陸抗心中卻依舊有些煩躁,皺眉盯著地圖不語。
現在撤軍,會不會已經晚了?
與此同時,邾縣。
這座縣城距離夏口前線有兩百多裡,是吳軍的補給中轉基地。
每天都有大量船隻從下遊駛來,源源不斷地將各種軍備物資放在碼頭上。
年輕的吳國偏將丁邈默默地看著川流不息的船隻,腦海中諸多念頭浮現。
“爹他們還在前線奮戰,也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了。”
“唉,我怎麼就被派來看守後方了呢?”
“爹也太小心了!”
在二叔丁封死亡,祖父丁奉病重被迫回歸建業後,丁邈就被調離前線,來到邾縣作為守備將軍。
丁邈甚至都沒辦法表示什麼反對,因為這個任命是他的父親丁溫懇求陸抗得來的。
丁邈當然能理解爹的這個舉動是為了避免丁家未來兩代家主同時戰死沙場的可能性,但他內心中還是無法認同。
就算兩父子不能同時在前線,那也應該是父親來坐鎮後方才對!
搖了搖頭,丁邈將這個想法拋諸腦後,打算返回自己的房間吃飯。
突然,一陣尖銳的警報聲從不遠處的了望塔上響起。
丁邈吃了一驚,下意識地握住腰間手槍,隨後帶著幾名警衛快步登上了了望塔,對上麵的了望哨道:
“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名了望哨指著北邊,有些結巴地開口道:
“將軍,是蜀軍!”
丁邈搶過對方手中的望遠鏡,朝著北方看去。
在那個方向的馬路上煙塵滾滾,諸多蜀國的裝甲車和汽車若隱若現。
丁邈腦子嗡了一聲,差點當場炸開。
蜀國的機械化部隊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前線的夏口出變故了?
丁邈飛速返回指揮部,大叫道:
“快,立刻給夏口的太子殿下和陸抗將軍發報,再給京師那邊發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