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又說起輔料：“輔材也不含糊，用的雷擊木，能驅散屍氣。”
“還有寒髓晶，能中和僵屍體內的暴戾。”
蘇羨梔聽得咋舌：“果然都是好東西！”
金三長老撫著胡須，眼中閃過一絲感慨：“可不是麼。”
“千年靈血藤采摘難度之大就不說了，這說這時光苔。”
他指尖在空氣中虛點，仿佛描摹著時光的紋路，“采苔人得穿特製的‘定魂甲’，不然靠近時光亂流邊緣，輕則修為倒退十年，重則直接被撕成碎片。”
“派去的弟子沒算準時間流速，在苔邊待了一個時辰，回來時頭發都白了，像是老了幾十歲。”
蘇羨梔聽得眼睛瞪得溜圓，“這丹......非煉不可嗎？”
金三長老笑著道：“煉製此丹的是我們的祖奶，她最是愛煉些稀奇古怪的丹藥了。”
“說起來，祖奶倒不是為了救人，純屬一時興起。”金三長老想起祖上傳下的軼事，忍不住笑了。
“祖奶本是山野出身，懂些草木性子，嫁入金家後閒著無事，就愛泡在丹房裡搗鼓。”
“有次聽了段僵屍戀上凡人的話本，竟當真動了心思，說要煉出能讓僵屍還陽的丹藥，圓話本裡的遺憾。”
蘇羨梔聽得新奇：“還有這種事？那她煉這丹時，是不是覺得很好玩？”
“好玩？怕是把丹房都掀了個底朝天。”金三長老搖頭失笑。
“千年靈血藤性子暴烈，她第一次往丹爐裡放，就炸得滿屋子都是血紅色的汁液，連先祖的胡須都被燎焦了。”
“時光苔更麻煩，她不知輕重采了一大片，結果丹房裡的沙漏忽快忽慢，剛煉好的藥漿眨眼就變成了粉末，氣得她摔了三個丹杵。”
林青羽莞爾：“那最後是怎麼成丹的？”
“還能怎麼著？先祖寵著唄。”金三長老道。
“她鬨著要定魂甲，先祖就命人熔了三件寶甲給她打造。”
“她嫌寒髓晶不夠冰，先祖就親自去極北冰原挖了一車回來。”
“連淨魂幽蓮，都是先祖陪著她在幽冥夾縫守了三個月，眼睜睜看著她一片花瓣一片花瓣摘下來的。”
他頓了頓，有些自豪的道：“祖奶煉起這霸道的丹藥來，也是有股子倔勁的。”
“據說她足足失敗了二十九次，嘴裡還念叨著‘話本裡的癡兒都能等三百年，我這點失敗算什麼’。”
“那......她後來看到這丹藥無人問津，會不會難過？”蘇羨梔小聲問。
“她啊，早把這事忘到九霄雲外了。”金三長老笑道。
“先祖說，丹藥煉成後，她看了兩眼就丟給賬房，轉身又去搗鼓能讓曇花四季常開的藥粉了。”
“倒是先祖，寶貝似的收了起來，說那是祖奶煉的丹，哪怕沒用，也得好好存著。”
“這一存，就存到了現在。”
博古架旁的藥香似乎都染上了些暖意。
孟晚秋拿起那瓶化僵歸元丹，對著光看了看，丹藥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
“我可以要這丹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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