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何富海也不太想管他們父子之間的事情。
他隻知道自己的女兒死了,而過兩天法院就會開庭審判。
見人來了,沈寧苒抬了下手,“何董請坐。”
“坐就不坐了,我女兒剛死,我沒有心情在這裡喝茶。”何富海不太給麵子。
不過沒關係,沈寧苒道“既然如此,我們就都彆墨跡了,都是做父母的人,我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也是做父親的,應該也知道禍不及家人,子女,孩子無辜,何蘇念,蔣黎,宴遲的事情那是大人的事情,放過孩子吧。”
“什麼意思?什麼孩子?”何富海一臉沒有聽懂的表情。
宴遲語氣冰冷,“蔣黎剛出生的孩子,被你們帶去哪了!”
何富海更是一臉霧水的看著他,“什麼孩子去哪了?你們在說什麼?蔣黎的孩子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們聯合宴衡將孩子帶出醫院,現在孩子不知道去哪,宴衡親**代,孩子就是被你們何家帶走藏起來的。”
聽著宴遲帶著森森寒意的聲音,何富海再一次擰緊了眉,“荒謬,我從來沒有見過什麼孩子,更彆說把孩子帶走藏起來了。”
沈寧苒看著何富海,他那一臉表情看著不像是在說假話。
但人是會演,會撒謊的。
宴遲對於他的話,一點都不相信,“派在病房外麵盯著我的人,派在蔣黎病房外盯著她的人,包括蔡紅母子三人,這些都是你替宴衡做的,我說得對嗎?”
何富海抿緊唇,聽完他沉默著,並沒有反駁。
他現在也不怕被他們問起,他雖派了人,可卻也沒有做壞事,而且就這件事情跟何蘇念被殺這件事情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是,我承認這些是我做的,宴衡當初找到我,趁你們都還沒有醒來,用出示諒解書為籌碼,要求我替他辦事,我為了救念念,不得不幫他,但我也隻幫他做了這兩件事情,派去的那四個人聽命於宴衡,我隻管派人和付錢,至於他們跟著宴衡做什麼,跟我無關,蔡紅三人也確實是宴衡要求我派人去替他找回來的,為的就是監視蔣黎,我承認我辦過這兩件事情,我也隻承認我辦過這兩件事情,其他的任何事情,我從來沒有做過,還有你說的那個孩子,我不知道那個孩子在哪,因為我連那個孩子的麵都沒有見到過,更不可能幫宴衡把她藏起來。”
何富海說的這些不像是假話。
但就算不是他做的,那也是何蘇念做的,跟何家依舊脫不了關係。
宴遲沉聲,“就算你沒做過,你敢保證何蘇念沒有做過嗎?”
“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
“念念當時也受傷,她在醫院裡,我派了人看著她,她做不了這些。”
宴遲覺得可笑,何富海到底還是不知道他這女兒有多能耐。
“你派了人看著她,那我問你,何蘇念是如何在派人看著她的情況下,還帶著幾個保鏢半夜去了蔣黎的病房,意圖傷害蔣黎。”
宴遲這一問,何富海沉默了。
“如果你派的那幾個人真的這樣有用,何蘇念現在就好好活著了。”
宴遲譏諷的這些話讓何富海惱火,“若不是蔣黎,念念不會死。”
“嗬,你們還當真是永遠不會覺得自己有錯。”
“反正無論你們說什麼,孩子的事情跟我們無關,宴衡他胡說八道,孩子跟我們何家一點關係都沒有。”
沈寧苒開口道“蔣黎的孩子是早產,早產的孩子體弱,需要待在無菌的保溫箱裡麵細心照顧,宴衡將孩子從醫院轉走之後並沒有轉到其他的醫院去,他需要利用孩子來威脅蔣黎和宴遲,那麼他就需要保證孩子好好活著,保證孩子好好活著的前提是要把她放在無菌的保溫箱裡麵,和請醫生照顧她,宴衡現在找幾個保鏢都需要你替他出手,顯然他現在沒有財力給孩子創造這樣的條件,他沒有這樣的財力,可何家有,現在也隻有你們何家會幫他。
我們願意相信不是你幫著宴衡做的這件事情,但我這麼講你心裡也應該清楚,這件事情跟何蘇念脫不了乾係。”
何富海沒有說話。
一陣沉默後,他才道“這件事也隻是你們自己的猜測,你們無法拿出確鑿的證據證明就是我的女兒帶走了孩子。”
“你還嘴硬,你難道不了解何蘇念嗎?她會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你比誰都清楚。”宴遲語氣冰冷。
何富海道“如今念念死了,自然是你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但沒證據的事情,你們也不要覺得她死了就可以推到她身上。”
“她若是沒做,沒人會懷疑到她身上,我們現在隻想找回孩子。”沈寧苒看著何富海道。
何富海堅持不承認。
隻是他自己心裡卻明白,這件事八成就是何蘇念做的。
但現在他不能承認。
薄瑾禦直接開口,“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我們確定孩子被何蘇念藏起來了,所以我們若是無法找到孩子,或是孩子出了事情,有了意外,必然不會放過何家,你心裡應該有數。”
何富海聽明白了薄瑾禦這話。
這話是告訴他,他可以不承認,但他們心裡清楚得很,若孩子出事了,他們也清楚找誰算賬。
沈寧苒看出了何富海眼中的幾分遲疑,她道“何董剛剛的話我聽得出來,若不是迫不得已,你是不願意卷進這件事情來的,既然如此,你應該清楚,找到孩子,完好無損地還給我們,這件事才能結束,否則何家必不會有什麼好下場,這是提醒,何董是聰明人,聽得明白的。”
“結束?”何富海覺得可悲地慘笑了一聲,“你們是忘記我那死去的女兒了嗎?”
“何蘇念的死在後天的法庭上,我們會給你答案,真相並不是你們所看到的那樣。”
沈寧苒說完,何富海冷下幾分臉來,“這件事你們難道還想要狡辯嗎?”
“沒有什麼狡辯不狡辯的,我想你們現在最不想看到就是真正的凶手逍遙法外。”
何富海沒說話。
沈寧苒,“那就相信我們一次,若是想要所有人從此相安無事,就請找到那個孩子,保證孩子的安全,後天一切都有結果了。”
何富海看著沈寧苒,似在深思沈寧苒的話。
隻是何富海沒有任何回答,他轉身離開。
周臣原本還要去阻攔,薄瑾禦卻道“讓他走,他心裡有數。”
宴遲也沒有阻攔何富海。
何富海這個人還是拎得清的。
他們把話都講到這份上了,何富海心裡比誰都清楚接下來該怎麼做。
他們不清楚何蘇念把孩子藏哪了,找起來宛如大海撈針,但何富海不一樣,何富海更清楚自己這個女兒,他今晚回去一定會找,他找到孩子的概率比他們大。
而且他找到了孩子,一定會保證孩子的安全。
沈寧苒勸慰宴遲,“你彆太著急了,何富海清楚怎麼做。”
“我隻怕他也找不到孩子。”
宴遲不想往最壞處想,但此刻,擺在麵前的事情讓他不得不往最壞處想。
何蘇念是恨透了他們兩人,孩子曾經在她手上,宴遲想想都害怕。
不知道何蘇念會怎樣對孩子。
孩子現在的情況好壞都難說。
這件事宴遲更無法告訴蔣黎,若讓蔣黎知道孩子是被何蘇念帶走的,而非宴衡,蔣黎恐怕會更擔心。
是宴衡帶走的孩子他們還能奢望他念及這是他親孫子,能對她稍稍好些,可是何蘇念必然是毫不留情,對孩子更是隻要孩子不死就行。
宴遲無法不憂心忡忡。
何富海回到家,連飯都沒吃直接叫了自己最信任的下屬去了書房。
“你現在立刻去查之前跟著小姐的那些人,看看他們有沒有將一個剛出生的嬰兒藏起來,快。”
何富海有些焦頭爛額,聽了沈寧苒的話,他心裡清楚得很,孩子就是被何蘇念藏起來了,隻是他也不知道孩子被藏到哪去了。
何蘇念死了沒法說話,可她當初派去辦事的人能說,隻要他查出當時是誰替何蘇念辦的事,孩子在哪自然就查出來了。
快速地吩咐完下屬,何富海坐在老板椅上重重地往後靠了靠。
這幾天他簡直心力交瘁。
何君澤走了進來,“爸,這麼急急忙忙的,又發生什麼事了?”
何富海睜開眼睛,無力地沉默了幾秒,才歎著氣坐直道“念念把蔣黎和宴遲的孩子藏起來了,今天沈寧苒他們找到我,警告了我,孩子若是出事,何家吃不了兜著走,所以必須找到孩子。”
何富海此刻憂心的不是找不找得到孩子。
而是找到孩子是死是活。
畢竟他太清楚何蘇念的性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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