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卡車後麵的車鬥並不大,但裡麵一片狼藉,幾個空的塑料和鐵皮油桶東倒西歪地躺在車鬥裡,有的半埋在散落的工具和雜物中,有的桶蓋打開,隱約可見裡麵的油漬。
陽光透過油桶上的鏽跡,折射出斑駁的光影。車鬥的邊緣掛著幾縷破舊的繩子,似乎曾經用來固定這些油桶,如今卻無力地垂落一旁。一陣風吹過,油桶旁邊的廢紙和塑料袋隨風起舞,增添了幾分淒涼。整個場景顯得混亂不堪,讓劉東一時不知道坐哪好。
好在從帳篷上拽下來的帆布還在,劉東就把它鋪在了一個油桶上,可還沒等他坐下,皮卡車呼的一下啟動前行,差點把他晃倒了,急忙抓到扶手坐了下來。
劉東拽過一個油桶打開聞了聞,它帶著一種沉重的油質感,仿佛能穿透空氣直達肺部。那是一種混合了辛辣、苦澀和微微發甜的氣息,讓人一下子就能分辨出它與汽油的不同。它刺激著鼻腔,讓劉東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
“這是柴油的味道”,他自言自語的說道,隨即又趕緊把油桶放下,緊緊抓住車的欄杆,路不好實在是太顛了,不把穩了真坐不住啊。
孔德萍上了車,車門關閉的瞬間,她感到一陣不安。車廂內共有四個人,除了那個猥瑣些的男人,還有一個司機,大冷天,隻穿一件坎肩赤著膊,胳膊上滿是刺青。
而後排座位上坐著的那兩個人,麵容看上去凶神惡煞,一臉的橫肉讓人望而生畏。兩人眼睛裡閃爍著狡黠的光芒,仿佛時刻都在算計著什麼。他們的嘴角微微上揚,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邪惡笑容,這笑容猶如黑夜中的鬼魅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氣氛異常壓抑,幾個男人的目光如同利刃一般直勾勾地盯著她,眼神中透露出凶狠和不懷好意的神色。他們的嘴角掛著猙獰的笑意,仿佛是獵人看著落入陷阱的獵物。
車廂裡彌漫著一股混合著汗味和煙草味的刺鼻氣息,讓孔德萍的胃開始翻騰。她注意到其中一個男人的手裡不自覺地玩弄著一把小刀,刀刃在燈光下閃爍著寒光。
她一副畏懼的樣子往車門靠了靠,和身旁的男子離開了一條縫,男子轉頭看了看,目光在她身上下遊動,伸出舌頭貪婪地舔了一下嘴唇。
男人說道“嘿,小妹妹,這荒山野嶺沒有人煙的,你怎麼和你男朋友跑到這來玩來了,這藏區可不是好來的地方,你們就不怕遇到壞人嗎?”
孔德萍心跳加速,她儘量保持聲音平靜:“我們就是隨便出來走走,沒想到遇到暴風雪車子出事了,要不然不會麻煩你們了”。
男人不以為意,繼續追問:“噢,車子出事了,那可真倒黴,幸虧你遇到我們了,這藏區什麼人都有你說是吧?”
孔德萍微微低頭,避開男人的目光,簡單地回答:“我知道,謝謝提醒。”
男人似乎並不打算就此罷休,他的語調更加放肆:“看你這麼漂亮,你男朋友肯定很疼你吧?看你細皮嫩肉的,是從內地來的?”
孔德萍感到一陣惡心,她冷冷地回應:“這不關你的事,請彆再問了。”
“嗬嗬”,男人卻越發得意,伸手想要去拍孔德萍的膝蓋:“彆這麼冷淡嘛,大家都是出來玩的,就當交個朋友”。
孔德萍迅速抽回腿,聲音提高了幾分:“請你自重,我不想和你聊天。”
“喲,小妹妹還挺辣,我喜歡,我好喜歡呢”,男子放肆地笑著,並故意往她身邊靠了靠。
“你再靠過來我就跳車了”,孔德萍一下把住車門的開關,厲聲說道。
“老四,能不能消停一會,彆嚇到人家小姑娘”,前麵副駕駛位置上的猥瑣男回頭狠狠的瞪了男子一眼。
“慶雲哥,我就是和她開開玩笑,誰知道現在的女孩子這麼不禁逗,算了,我睡覺總行了吧”,老四說著果真閉上了眼睛,但手指卻一直在膝蓋上輕輕的叩動著,哪裡有絲毫的睡意。
叫慶雲的男子轉過頭來,但眼中卻還是掠過一道一種令人背脊發涼的惡意。
奇怪的是劉東和孔德萍誰也不知道車子往哪開,兩個人也誰也沒有去問,而車上的幾個男人也都沒有問。
車子就這樣一路跑著,顛的後麵的劉東有些反胃,索性把油桶踢到一旁,帆布打開鋪上,就勢躺了下來。也不管不顧的閉上眼睛睡起覺來。
皮卡車開了幾個小時,路上的車輛漸漸的多了起來,而偶爾也能看到路邊零散的人家。
看著路邊一閃而過的漢藏兩種文字的路牌,隱約可見措勤兩個大字。劉東急忙從懷中掏出地圖,費勁地在阿裡上上下下尋找著這個地名,果然在阿裡東部發現了這個名字,看距離到拉薩還有近千公裡的路程。
“得弄輛車了”,劉東自言自語的說道,並打量了一下身底下破舊的皮卡,雖然有些破爛,但聽引擎的聲音,似乎性能還不錯,可惜身上隻帶了一千多元,買這輛車遠遠不夠,再說人家也不一定賣。
又行駛了十幾分鐘,皮卡車一拐駛入一個破舊的大院停了下來,劉東坐在車鬥裡沒有動,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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