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趙鵬飛,綽號“黑子”,是通白礦區那一帶無人不知的狠角色。他很少與市裡的那些混子來往,但一點也不影響他的名聲。而相反的是,在市裡那幫混子被退伍兵打的抱頭鼠竄狼狽不堪的時候,他卻絲毫沒有被波及。
他皮膚黝黑,左眼角那道疤那是多年前一場街頭鬥毆留下的“勳章”。每當他咧嘴一笑,那道疤痕就像一條扭曲的蜈蚣,讓人不寒而栗。
黑子從不穿正經衣服,總是披著一件破舊的夾克,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結實的手臂和猙獰的紋身——一條盤踞的青龍,龍眼猩紅,仿佛隨時準備咬人。他的手指關節粗大,布滿老繭,握拳時能聽到骨節“哢哢”作響,那是常年打架練出來的“本事”。
他走路時總是微微弓著背,像一頭隨時準備撲向獵物的野獸。腳步輕而快,仿佛隨時都能從陰影中竄出來,給人致命一擊。街坊鄰居見了他都繞道走,連那些平日裡囂張的小混混也不敢在他麵前放肆。誰都知道,阿強是個不要命的主兒,惹了他,輕則斷手斷腳,重則性命不保。
阿強的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有一次,一個外地來的混混不知天高地厚,在他的地盤上鬨事,結果被阿強逮了個正著。他二話不說,抄起一根鐵棍,硬生生把那人的腿骨敲斷,還冷笑著說:“礦區這片,不是你撒野的地方。”那人疼得滿地打滾,阿強卻連眼皮都沒眨一下,轉身就走,仿佛剛才隻是踩死了一隻螞蟻。
他從不講什麼江湖道義,隻認拳頭和利益。誰給錢,他就替誰辦事;誰擋他的路,他就讓誰消失。他的世界裡沒有朋友,隻有敵人和工具。就連那些跟他混的小弟,也時刻提心吊膽,生怕哪天惹他不高興,就成了下一個犧牲品。
黑子的狠,不僅是對彆人,也對自己。有一次,他被仇家圍堵,身中數刀,血流如注,卻硬是咬著牙殺出一條血路,逃了出來。事後,他連醫院都沒去,自己用酒精消毒,縫了幾針,第二天照樣出現在街頭,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楊少坤找到他,隻因為他們之間本是有點親戚的,而且親戚的關係還不遠,說起來楊少坤還得叫黑子一聲堂哥,據說黑子原來也姓楊,隻不過小時候過繼給彆人,才改姓趙的。這些年兩家沒有什麼走動,親戚關係也淡了一些。
楊子舍得花錢,把這個堂哥和幾個礦上的混子請出來,好煙好酒侍候了幾頓,並且承諾無論訛來多少錢都分黑子一半。
財帛動人心,黑子也沒什麼來錢的路子,成天打打殺殺的無非混個吃喝,一些花銷還得靠父母微薄的工資,這一看本家弟弟求上門來,於情於理都得出頭,何況還有分一半錢財的承諾。
本來楊少坤是仲勇黑子上門討要賠償的,但被黑子拒絕了。上門那是下策,萬一被人咬住理,一個私入民宅那就說不清楚了。
今天是劉家丫頭高考的日子,隻要堵住這條路不讓她去參加高考就行了。這老劉家萬萬不會拿孩子的前程開玩笑,必然是會給楊子一個說法的,沒有兩萬,給一萬也是好的。
這條街是紅星家屬區通往市裡的必經之路,而且根據這幾天蹲守的小兄弟說,劉家丫頭一直在家。
“飛哥,人過來了”楊少坤手下的一個小兄弟朝正在巷子裡撒尿的黑子喊道。
黑子甩了甩尿在手上的水跡,係好褲子又點燃了一根煙,才晃晃悠悠的走了出來。彆看他外號叫黑子,但是一般的人都不敢這麼當麵叫他,大多數的人還是叫他飛哥。
“叮鈴鈴”,那邊傳來自行車的鈴聲,黑子猛地抬起頭,眼神如鷹隼般銳利,死死盯著巷口的方向。煙霧從他的鼻孔中緩緩噴出,猛抽了幾口,手中的煙蒂被他隨手彈開,火星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隨即熄滅在地上。
劉元山騎著自行車,女兒劉蕾在後麵摟著他的腰,正小聲的跟他說著什麼。
黑子穩穩的站在了路中間,身後跟著楊少坤和幾個橫眉豎眼的混子,幾個人把路堵得嚴嚴實實的,街上膽子小的人看到這陣仗,早嚇得躲了起來。
“你們要乾什麼?”劉元山從自行車上下來氣憤的說道。
“乾什麼?老東西,早就通知你們了,不拿出兩萬塊錢了你姑娘今天就彆想考試”。楊少坤惡狠狠地說道。
“做夢,你那是自作自受,誰讓你騷擾我了,你再不讓開我們就報警了”劉蕾牙尖嘴利絲毫不讓步。
“哼,你報啊,報警我們也不怕,你哥傷人致殘,我們索要賠償是天經地義的”。楊少坤理直氣壯地說道。
“是麼,我看看你是怎麼天經地義的”腳步聲響起,一個身影從巷子那頭緩緩走出。
劉東穿著一件簡單的白色襯衫,袖子隨意地卷到手肘,露出結實卻不顯粗壯的小臂。襯衫的領口微微敞開,隱約可見鎖骨線條,顯得隨意卻不失優雅。下身是一條深色的休閒褲,褲腿筆直,襯得他的雙腿更加修長。他的站姿很自然,雙手插在口袋裡,但腋下夾著一個報紙包的小包,肩膀放鬆,卻依舊給人一種挺拔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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