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東隻是隨意的看了一眼,便轉過身來繼續和弟弟劉濤閒逛,並沒有把那兩個人放在心上。
他自己也沒做過生意,也不知道怎麼教弟弟,心裡正泛合計,忽然腦海中靈光一閃,姐夫張天亮的那個戰友叫做浩東的也是做土特產生意的,他家在英雄城,離這也不遠,何不讓弟弟劉濤上他那取取經,學習學習,自己在滇南的時候幫過他的忙,還有張天亮的麵子,想來不會拒絕。
想到這,正好看到前麵有個郵局,便帶著劉濤走過去往滇南軍區掛了個長途。
地方上的電話掛軍線必須經過軍總機的中轉,等了一會劉東就聽到電話裡傳來張天亮熟悉的聲音。
“姐夫,我是劉東”。
“咦,劉東兄弟,你在哪打的長途,出什麼事了麼?”張天亮詫異的問道。以往有事劉東都是先給袁曉琪說,然後再找他。
“姐夫,沒出什麼事,就是想和你打聽打聽你那個戰友浩東,記得他好像是做土特產生意的,我也想讓我弟弟做這一行,但我們什麼也不懂,想和他學習學習,你能不能給我引見一下?”
“就這事啊,沒問題,他商店的地址就在英雄城鐵東區二馬路那,名字就叫浩東土特產,你儘管去,我會和他打招呼的,到那就跟到自己家一樣。”張天亮豪爽的說道。
“姐夫,有你這句話就行,我忙完這幾天就帶我弟弟去”劉東一看事情有譜了心情也是很高興。
第二天的高考依舊很順利,劉蕾順順當當的考完了全部科目,剩下的就是估分填誌願了,她的第一誌願依舊是她心目中的複旦大學。
而劉東等到劉蕾的事情忙完,這才帶著劉濤直奔英雄城而去。
英雄城地處東北平原腹地,是連接奉天、春城、哈城的鐵路樞紐,戰略地位極為重要。戰爭時期國共雙方對這裡控製權的爭奪非常激烈,最終以華國解放軍的全麵勝利告終。
很不湊巧,通白上午隻有一趟到英雄城的火車,而且剛剛發車,再等就得下午了。
“哥,怎麼辦?”劉濤還是第一次出遠門,顯得異常的興奮。
“坐客運到遼河市,然後再倒車,左右不過是三百公裡的路程,有等下午火車的時間,咱倆早到了”劉東轉瞬間就作了決定。
客運站就在火車站的旁邊,正巧趕上還一趟到遼河市的班車出站。售票員正掛在車門上吆喝著“遼河、遼河有走的沒,馬上發車了”。
“等一下”劉東急忙招呼道。
“來,來快上車”售票員扶著車門,也不讓汽車停下,拽著兩人的胳膊就往上拽。
好在兩個人年輕,動作靈活,汽車開的也慢,一下子就竄了上來。
上來之後劉東才發現車內早已坐滿了人,還有幾個人站著,售票員依舊在車門那喊著“遼河,遼河,有走的沒,車上有座”。
又拽了兩個人上來後,他才讓司機關上車門,車輛逐步加速。
“座在哪呢?”劉東納悶的問道。
“小夥子你急什麼,保管你有座得了,我先收票,一會再給你們找座”,說完從前麵吵吵嚷嚷的開始收錢。
收到車尾後,售票員變戲法似的從座位下麵拽出一串折疊的馬紮,一一分給站在過道上的乘客“看,這不有座位了麼,都是出門在外的互相擔帶點,售票員笑嗬嗬的說道,反正能夠坐著,也就沒有誰再反駁。
經過三個小時的顛簸,客車終於到了遼河,到了客運站剛下車就有人喊著“英雄城有走的沒,拚車差兩位了,還有走的沒,車快,半個小時就到。
穿著舊夾克,皮鞋上滿是灰塵的男子伸長脖子吆喝呼喊著,喉結在曬成古銅色的皮膚下劇烈滑動。好像吆喝聲都已經磨出繭子一般,如卡在聲帶裡,每個字都像裹著砂紙般的粗糲。連路過的小姑娘被驚得縮了縮肩膀,
“拚車多少錢?”劉東拽住喊話的男人問道。
“十五、十五了,上車就走,您幾位?”男子見有人搭腔,急忙說道。
“兩個人”
“兩個人正好,你倆跟我來”男人領著劉東兄弟倆擠出人群,朝不遠處一輛破舊的拉達車走去。
“來,先把錢交一下,快上車,上車就走”,男子拽開車門。劉東看到上麵早坐了一個老太太和一個中年婦女在後座,而前麵還有一個司機,這才知道剛才的男人隻是負責喊活攬客的。
劉東坐在副駕駛位置,讓劉濤坐在後麵,司機也不言語,車子打著火,一腳油門竄了出去。
劉東看著司機把油門踩的飛快,時速表一直在100公裡左右晃動,好在這條公路是新修的柏油路,顛簸的不是很厲害。
“師傅,能不能稍慢點,我娘歲數大了,車子太顛了心臟受不了”。
“嫌顛彆坐”司機黑著個臉說道,但腳下的油門還是鬆了鬆。
劉東注意到,一看到對向來車,司機就“啪啪、啪啪”的閃動幾下大燈,也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到行程過半,對麵又過來一輛車的時候他閃動燈光,對方也“啪啪”的回應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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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一會換車你們上對麵的那個車”司機沉聲說道。這時兩車已經交彙,從對麵的車上也下來了四個乘客朝這個車走來。
劉東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是英雄城那邊過來的車,互相閃燈就是看是不是跑黑活的拚車,如果是,雙方換人,各自返程,這樣都節省了一半的路程,油錢也省了不少。
“好算計啊”劉東看到兩個司機低語了幾句也沒有在意,與人方便與己方便,都是為了討生活,誰也不容易。
對向車的司機上了車繼續前進,劉東坐在車上閉目養神,後麵的女人和老太太低聲竊竊私語,隻有劉濤興奮的望著窗外一掠而過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