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東看著高程程眼中那一抹失落,心裡微微一緊。他笑了笑,故作輕鬆地說道:“沒事,反正我也不急著回去,乾脆陪你一起等下午的車吧。”
高程程愣了一下,有些驚訝地看著他:“你不是還有一個小時就檢票了嗎?這樣會不會耽誤你的事?”
劉東擺擺手,語氣輕鬆:“沒事,反正回去也沒啥急事。再說了,一個人坐車多無聊,有你陪著還能聊聊天,打發時間。”
他說完,不等高程程回應,便轉身走向售票窗口,毫不猶豫地把手裡的車票退了。高程程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心裡湧起一股暖意,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沒過多久,劉東拿著一張下午的車票走了回來,“喏,這下我們可以一起走了。”
高程程看著劉東,心裡既感動又有些不好意思:“謝謝你啊,劉東。其實你不用這樣的……”
劉東笑著打斷她:“彆客氣了,咱們不是好朋友嘛!再說了,能和你一起坐車,我也挺開心的。”
兩人相視一笑,氣氛一下子輕鬆了許多。高程程心裡的那點小失落早已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說不出的安心和愉悅。
接下來的時間裡,他們找了個地方坐下,聊起了各自的暑假計劃。劉東說起自己在外麵的種種趣事,高程程則分享了一些她在學校的見聞。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下午檢票的時間。
上了車後,劉東幫高程程放好行李,因為高程程買的是硬座,所以劉東也沒買臥鋪,找到坐在她身邊的大哥,成功的用一盒紅塔山和對方對換了座位。列車緩緩啟動,窗外的風景飛速後退。高程程看著窗外,忽然覺得這次回家的旅程,似乎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美好。
列車在軌道上平穩地行駛著,窗外的風景如畫卷般緩緩展開,夕陽的餘暉透過車窗灑進車廂,給一切都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色。
高程程格外興奮,不停的和劉東說著她在校園教書的趣事,一直到深夜才輕輕靠在劉東的肩膀上睡著了。
她的長發柔順地垂落在肩頭,幾縷發絲隨著列車的輕微晃動輕輕拂過劉東的脖頸,帶來一絲癢癢的觸感。她的睫毛微微顫動,像是蝴蝶的翅膀,在眼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
劉東坐得筆直,生怕一動就會驚醒她。他低頭看了看她熟睡的臉龐,想起那一次兩人的激吻,心裡湧起一股暖流。她的呼吸輕輕拂過他的肩膀,帶著一種令人安心的溫度。他忍不住微微側頭,讓自己的肩膀更貼近她的臉頰,好讓她睡得更舒服些。
劉東僅僅在家呆了三天便離開了,他把在深城的一切事都交待給了劉濤,這一次越境作戰比以往更是凶險萬分,不由得他不做一些交待。
劉濤年紀小,光顧著興奮,根本沒有察覺到哥哥話語中那一絲嚴肅。
時間緊迫,劉東必須早一些趕到安東的鴨綠江畔,在洛筱趕來彙合之前偵察好越境地點。任務的關鍵在於隱蔽和速度,任何一點延誤都可能讓整個行動功虧一簣。
七月的鴨綠江畔,濕熱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江水在烈日下泛著粼粼波光,仿佛一條蜿蜒的銀帶。劉東沿著江岸緩步前行,腳下的泥土鬆軟潮濕,偶爾踩到幾塊碎石,發出輕微的咯吱聲。
江對岸的北韓邊境每隔百米左右就有一個單人崗樓。崗樓極為簡單,隻能容下一個人站立,裡麵隱約有人影閃動,那是值勤的哨兵。
偶爾有幾聲鳥鳴從遠處的樹林中傳來,打破了午後的沉寂。劉東透過望遠鏡掃視著江岸的每一處細節。
突然,一陣大聲的喝斥聲傳來,劉東的瞳孔微微收縮,望遠鏡繼續延伸,視線中出現了幾個模糊的身影。那是幾名北韓士兵,手持衝鋒槍,步伐僵硬而機械。他們的身後,跟著一串人影,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排成一列,緩緩向前移動。
劉東調整焦距,眼前的景象讓他心頭一緊——那些被押送的人,肩胛骨處竟然被粗硬的鐵絲穿透,鐵絲將他們像串珠子一樣連在一起。每個人的臉上都毫無血色,眼神空洞,仿佛已經失去了對生命的希望。他們的步伐踉蹌,每一步都像是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卻又不敢發出絲毫聲音,隻有鐵絲摩擦骨肉的細微聲響在夜風中回蕩。
劉東知道這些人都是偷越邊境方,被華國這邊抓到統一遣返交還給北韓方麵的脫北者,他們被遣返後將會受到非人的待遇。
劉東的手指微微顫抖,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他看到其中一名年輕男子,臉上還帶著未乾的淚痕,嘴唇緊抿,似乎在極力壓抑著痛苦的呻吟。另一名婦女則低著頭,雙手無力地垂在身側,肩膀上的鐵絲已經深深嵌入皮肉,血跡順著她的手臂緩緩滴落,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北韓士兵麵無表情地押送著這群人,仿佛他們隻是沒有生命的物件。偶爾有人腳步稍慢,士兵便會用槍托狠狠砸向他們的後背,逼迫他們繼續前行。每一次擊打,都伴隨著一聲壓抑的悶哼和痛苦的呻吟,卻沒有人敢反抗,甚至沒有人敢抬頭。
觀察了兩天,終於確定了離安東市區十多公裡的一個越境點,這裡江麵逐漸變窄,水流也變得平緩,最深的地方剛剛到腰,幾分鐘就可以淌過去,而洛筱也如約而至。
“我們這樣子,真的能混過去嗎?”劉東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低聲問道。指尖觸到的是一片光滑細膩的肌膚,再看看洛筱皮膚白皙,細皮嫩肉的與北韓人常見的麵黃肌瘦形成了鮮明對比。
“你沒學過化妝麼?”,洛筱狠狠的剜了劉東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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