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死了”,阮文雄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怎麼死的?”,劉東用槍口懟了一下阮文雄。
“在押送他們回來的路上,他們想要跳海逃跑,被126突擊團的人當場擊斃了”。
“那轉運記錄又是怎麼回事?”劉東想到在特務處看到的那份文件,不禁又產生了懷疑。
“假的,就是用來迷惑人的”,阮文雄胃部疼得直冒冷汗,雙手捂著肚子蜷縮在櫃子旁,腦袋拱在地上。
“原來黎文勇說的是真的”,劉東神情有些黯然,抵在阮文雄太陽穴上的槍口微微垂了下來,但就在他微微側頭有些走神的瞬間——阮文雄突然動了。
他蜷縮的身體猛地彈起,右手閃電般探入櫃底縫隙,"唰"地抽出一把鋸齒森冷的砍刀。
刀身泛著寒光,顯然一直是放在櫃子底下備好的。阮文雄的眼中爆發出困獸般的凶光,刀鋒撕裂空氣,帶著刺耳的尖嘯朝劉東脖頸橫劈而來!
"死吧!"阮文雄的嘶吼混著血腥味噴出。
劉東瞳孔驟縮,本能地後仰,刀尖擦著他喉結劃過,森冷的刀鋒讓他的脖子都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槍聲幾乎同時炸響,子彈卻隻打穿了衣櫃鏡子——阮文雄劈刀的同時左肘狠撞他手腕,鏡麵爆裂的碎片像暴雨般飛濺。
能夠當上特務處的頭子也絕非等閒之輩,阮文雄一直示弱,就是等待時機反殺過來。
鋸齒刀第二次劈下時已變成垂直剁砍,劉東翻滾躲閃,刀鋒深深楔入地板,木屑迸濺。
阮文雄拔刀的刹那,劉東一腳踹在他膝蓋上,骨裂聲清晰可聞。可這瘋子竟借著跪倒的勢頭反手一撩,刀尖"嗤"地劃開劉東胸前的衣服,帶起幾滴血珠,差一點就給劉東開膛破肚。
裡屋傳來女人發瘋般的悶叫,綁著床單的實木床架被撞得咚咚作響。阮文雄趁機抓起玻璃碎片擲向劉東麵門,在被子彈擊中肩膀的同時,鋸齒刀第三次劈出——這次刀鋒深深咬進了劉東格擋的左臂,鮮血瞬間浸透袖管。
兩人在滿屋飛散的鏡片、木屑和血滴中僵持,刀鋸卡在臂骨裡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阮文雄染血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你以為...我會讓你...活著走出..."
話音未落,劉東的右手已抽出腰間的匕首,自下而上捅進阮文雄的下頜。刀尖從顱頂穿出時,帶出一蓬混著腦漿的血雨。
趴在窗戶往外看了看,也許是獨門獨院的緣故,屋裡的槍聲並沒有驚動周圍的鄰居。
劉東咬著牙,右手握住嵌在左臂上的鋸齒刀柄,猛地一拔,鮮血頓時湧出。他額角青筋暴起,卻隻是悶哼一聲,隨手將染血的刀扔在地上,發出“咣當”一聲脆響。
他活動了一下手臂,雖然疼得厲害,但骨頭沒事,筋腱也沒有傷到,隻是皮肉被鋸齒掏開了幾個口子。
他扯過床單的一角,草草擦了擦血,然後在屋子裡翻了起來。
不一會,果然在抽屜裡翻出了一瓶酒精和繃帶。
連帶著身上的烙傷消完毒纏繞繃帶時他還悲哀的想道,自己這身上受過的傷簡直是太多了,千瘡百孔的。
裡屋的女人還在掙紮,床架被她撞得搖晃不止,喉嚨裡發出絕望的嗚咽。劉東推開門,女人驚恐的睜大眼睛,淚水糊了滿臉。
劉東走過去,女人停止了掙紮,畏縮著往床裡靠去。
劉東“噗”的一下敲暈了她,戰爭與女人無關,他說到做到,並沒有傷害她。
做完這一切,劉東從大衣櫃裡翻出了阮文雄的幾件便裝換上,又意外的在床頭櫃裡翻出了一疊大麵額的紙幣,甚至還有幾百元美金。
東方天光放亮的時候,劉東開著阮文雄的雪鐵龍已經跑出金蘭灣幾十公裡,在路過一個不大的鎮子時,他舍棄了汽車,順走了一輛彆人停在門口的摩托車。
晨霧在岔路口氤氳,劉東熄了摩托引擎。前方是兩條岔路,金屬路牌上凝結著露水,一個路牌指向西南方向的"西貢",而另外一個路牌卻是正北方向的嘉士。
西貢雖然改名叫胡誌明市,但老地名根深蒂固,更多的人還是喜歡叫西貢,一時之間也改不過來,甚至連路牌都懶得改。
劉東心中一動,驀然想到一年多前重回y南尋找戰友的遺骸,特意去丁莊村尋找阿珍。阿珍留給他的信清清楚楚的寫著去“西貢”。
此刻離西貢隻有兩百多公裡,而往北去回國的路必定盤查得極嚴,反道其行,到西貢養養傷再走,再看看能不能找到阿珍姐倆。
心中打定主意,一扭油門朝西貢的方向疾馳而去。
一路上,他接連更換了不同的交通工具,自行車,摩托車,汽車,甚至有一段路完全是步行走過來的,讓搜捕他的人根本摸不清他的路數。
兩天後的下午,他終於到達了目的地西貢。他沒想到西貢竟然如此繁華,絲毫不遜色國內的一些大城市。
他進入的城市邊緣是一片平房區,更是一個碩大的集市。鐵皮頂棚下擠滿三百多個攤位,褪色的法式拱廊柱間掛著“革新開放”的紅色標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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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奧黛的婦女在成堆的法國香水空瓶旁叫賣:"茉莉香皂!西貢小姐牌!",戴綠帽子的退伍兵蹲在椰殼炭火旁,往法棍裡塞進最後一批美軍c口糧改造的肉醬。
劉東並沒有在附近徘徊,而是一直朝市中心走去,在路過賣報紙的攤位前買了一份報紙和一張西貢的地圖。
又在一家藥店買了消炎藥和紗布,賣貨的店家對他購買的東西根本沒有任何質疑,必竟西貢是一座開放的城市,這裡久未經曆戰火,歌舞升平,這些東西現在又不是管控物資,誰還去管彆人的閒事。
在城市一條不起眼的路上,劉東找了一家普通的旅店住下,選擇在這裡住那是因為身上的證件都沒有了,而這裡除了錢,其餘的店家根本不關心。
換完了藥,劉東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睡了個覺,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身上的傷口不能洗澡。因為是靠近赤道,天氣悶熱,就是普通的旅店也設有淋浴。
蟄伏了兩天劉東沒有出門,一直到傷口開始結疤,精力也恢複了個七七八八,他才邁出了旅館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