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南的瞳孔驟然緊縮,她本能地後退半步,腳下卻撞上了粗糙的土坡。絡腮胡男人噴著酒臭的呼吸已經撲到臉上,月光下,那雙布滿老繭的手離她胸口隻剩寸許——
"咚"的一腳,劉南急中生智,一腳狠狠的踢在絡腮胡子襠部。
劉南雖然是個女生,但她是大院裡出來的孩子,小時候天天與男孩們打成一片,爬樹、打架毫不遜色,是院裡有名的"假小子"。而京都大院孩子打架是出了名的狠。
“啊……”,絡腮胡子倒抽了一口涼氣,隨即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聲,捂著下體一動也不敢動。
“這個娘們好狠”,乾瘦男子和剩下的兩個男子心裡不由一顫,暗自幸慶,幸虧先上的不是自己
“這個惡毒的女人,一起上”,幾個男子不再猶豫,徑直朝劉南撲了過來。
劉南如一隻瘋了的小老虎一般拳打腳踢的與對方撕打著,甚至連牙齒都用上了,三個男人一時也奈何不了她。
但劉南畢竟是個女人,力氣有限,幾番撕打之後,終於讓瘦子三人逼到了角落裡,再也沒有力氣還手了。
“讓……讓,我……我……來”,絡腮胡子忍著巨痛稍稍的直起身一步一步的挪了過來,眼裡憤怒的火焰熊熊燃燒著。
劉南絕望了,她已經拚儘了所有的力氣,眼睜睜的看著絡腮胡子的手又伸了過來,已再也沒有力氣反抗了已。
“嗵”
沉悶的撞擊聲像炸開的西瓜。絡腮胡突然橫著飛出去三米遠,重重摔在灌木叢裡。月光下能清晰看見他凹陷的胸口,斷裂的肋骨刺破棉袍支棱出來。
剩下兩個男人僵在原地。乾瘦男人還保持著撲抓的姿勢,此刻他渾濁的眼珠機械轉動,看向同伴身後突然出現的黑影——那是個戴著阿拉伯頭巾的老人,雖然看似虛弱,但拳頭上還沾著絡腮胡的血。
能一拳把絡腮胡子龐大的身軀轟出去幾米遠,這等力量何等恐怖,根本不是他們能抗衡的。
"跑"
褲襠隆起的男人最先反應過來,喊了一聲撒腿就跑。
但老人比他更快,雙腿一錯,卷著沙礫橫掃而過,直接將他膝蓋踹得反向彎折。慘叫聲剛冒頭就被掐斷,黑影鐵鉗般的大手扣住他喉嚨,順勢掄向後邊的乾瘦男人。
劉南聽見令人牙酸的骨骼碰撞聲。兩個男人像破麻袋般疊在一起,其中一個的胳膊詭異地扭到背後,另一個正吐出混著牙齒的血沫。麵巾下傳來老人沙啞的阿拉伯語:"沙漠裡的鬣狗,也配碰玫瑰?"
剩下的一個男子顫抖著不敢動,當老人冰冷的目光看向他時,他雙腿一軟,“撲嗵”一聲跪了下去。
但老人並沒有打算放過他,抬腿就是一腳正踢在他的下頜處,男子整個人都被踢得飛了起來,在空中360度的轉了一圈“啪”的摔倒在地,一下就暈了過去。
危機解除,劉南的心一下放了下來,但緊張過後腿也是一軟就朝地上倒去。
阿拉伯老人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的胳膊把她拽了起來。
“謝謝你老人家,今天要不是你,我……”,劉南不敢往下想去。
雖然老人是她的救命恩人,但被一個陌生男子拽住胳膊劉南還是有些不習慣,劉南掙紮了一下,想要把胳膊拽出來。
“劉南,是我”,阿拉伯老人沙啞的聲音突然變得非常年輕,而且還很熟悉。
“你是……?”
劉南一下愣住了,在幾千公裡外的異國他鄉竟然有人能叫出她的名字,以至於她第一時竟沒有聽出這個熟悉的聲音是誰。
“劉南姐,我是劉東”,劉東終於挑明了身份。
“劉東,怎麼是你,你怎麼到伊拉克了?”,劉南驚訝的看著這個老人,萬萬沒想到這個從天而降的救星竟然是本應該在國內的劉東偽裝的,這個妹妹劉北的男朋友。
“過來執行任務,碰巧趕上了”,劉東輕描淡寫的說道。
“你出現的太及時了”,劉南自然知道劉東的身份,對這個突然出現的保鏢,她心裡一陣竊喜。
兩人一前一後回到車上,車廂內彌漫著一種詭異的沉默。原本擁擠的車裡因為少了幾個人而顯得空了很多。
劉東不動聲色地關上車門,而司機也發動引擎。據說前麵的路剛好修好了一麵,勉強能過去一輛車。
三個小時過後,車輪碾過沙土進入了巴士拉的地界,揚起的塵埃模糊了來時的路。劉南攥緊了衣角,餘光瞥見鄰座的女人正死死盯著窗外,嘴唇微微發抖,卻始終一言不發。
在這片土地上,有些事不必問,有些話不必說。活著的人,隻需要繼續向前。
車子緩緩的駛進巴士拉,讓所有的人都鬆了口氣。雖然已經是深夜了,但城市的夜晚總還是有一些霓虹燈在閃爍。
城市的外圍到處是聯軍的坦克,即使是深夜了,也還能看到巡邏的士兵。雖然經曆了一場戰爭,但激烈的戰鬥都是在城外打響的,所以戰爭並沒有摧毀這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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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士總站外空蕩蕩的,劉南並沒有見到來接應的同事,想來也是不知道巴士到底什麼時候能到就回去了吧。
車上的乘客應該是都有自己的目的地,嘰嘰喳喳的吵嚷了一番之後隻剩下劉東兩人。
“你住哪?”劉南轉頭問劉東,能有這麼一個大保鏢在身邊,劉南很安心的在車上睡了一覺。
“你先等我一下”,劉東四下一瞅,旁邊正好有一個閒置的鐵棚子,想來應該是白天商販賣貨用的吧,一矮身便鑽了進去。
幾分鐘過後,穿著破舊長袍的阿拉伯老人轉瞬間變成了西裝革履的年輕人。
酒店服務員的眼光還是不錯的的,為劉東選了一件淺灰的西服,搭配上鋥亮的皮鞋,劉東立刻又變成了精英人才。
“嘖嘖”,劉南撇了撇嘴。
“我叫林下勝男,請多多關照”,劉東望著前麵走過來的一支巡邏隊連忙向劉南鞠了個躬。
劉南出身軍人世家,自然知道不該問的不問,更何況劉東是乾情報工作的,神神秘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先找個酒店住下吧”,劉南看了一眼陌生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