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頭風聲淩厲,但恐嚇的成分更大一些,並沒有真正的往劉東腦袋上劈來,卷毛的真正意圖是想砍在劉東的肩膀上。
但也正是沒有殺機的一斧救了他,要不然劉東一定會讓他沉入海底喂王八。
劉東眼神一凜,身形輕輕側閃,斧刃擦著他的衣角劈空。卷毛因慣性向前踉蹌,還未站穩,劉東的肘擊已重重砸在他後背——哢嚓一聲脆響,卷毛像破麻袋般癱軟倒地。
"一起上!"滿臉橫肉的壯漢咆哮著抽出魚叉,五六個漁民同時撲來。劉東一個旋身躲過橫掃的船槳,反手扣住持槳者的手腕猛力一擰,那人慘叫著跪倒時,劉東已奪過船槳橫掃而出。
"砰!"木槳和壯漢的魚叉相撞,炸成兩截,碎木紛飛中劉東騰空躍起,右腿猛踢,劈在另一人肩頭,直接將其踹進堆疊的漁網裡。
燈光突然被黑影遮蔽。最後兩名漁民從桅杆高處跳劈而下,鏽跡斑斑的砍刀直劈劉東天靈蓋。
劉東後仰成鐵板橋,刀鋒擦著鼻尖掠過時,他雙手撐地彈起,雙腿絞住其中一人脖頸淩空翻轉。
"撲通!"那人被甩進漆黑的海麵,濺起丈高浪花。
剩餘者剛舉起魚槍,忽覺喉頭一涼——劉東不知何時已用半截船槳抵住他咽喉,另一手捏著一柄細刃,正滴著水懸在他眼球前三寸。
整個甲板突然死寂,隻剩海浪拍打船體的悶響。
"還有誰想試試?"劉東的聲音比夜風更冷。
阿尤什顫抖著舉起雙手,船尾老者依舊在陰影裡吧嗒著煙鬥,火光忽明忽暗。
橫七豎八的軀體在甲板上蠕動呻吟,卷毛的斧頭不知何時插進了主桅杆,斧柄似乎仍在高頻震顫。
誰也沒有想到七八個常年在海上討生活的壯碩漢子竟被弱不禁風的人打的落花流水,而暗呼僥幸的阿尤什不停的在胸前畫著十字。
船尾的老者緩緩吐出一口煙,煙鬥的火光在黑暗中明滅不定。他朝阿尤什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聲音沙啞卻不容置疑:"阿尤什,過來。"
阿尤什渾身一顫,額頭滲出冷汗,連忙小跑過去,彎著腰湊到老者跟前。
老者低聲說了幾句,阿尤什連連點頭,臉上的肌肉微微抖動,眼神裡既有畏懼,又帶著幾分僥幸。
他轉身走回劉東麵前,雙手捧著那疊皺巴巴的美金,恭恭敬敬地遞了過來,聲音發顫:"先生……是我們有眼無珠,冒犯了您……錢,我們一分不少地還給您,船也會照舊送您靠岸……隻求您……高抬貴手,放我們一條生路。"
劉東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沒接錢,隻是淡淡道:"早這樣,何必鬨得這麼難看?"
阿尤什額頭上的汗珠滾落,硬著頭皮賠笑:"是、是……我們錯了,絕不敢再犯。"
茫茫大海,劉東也不想和他們搞的太僵,總算是這個阿尤什還有一些良知,沒有參與。
這才伸手接過錢,隨手揣進兜裡,眼神掃過甲板上哀嚎的漁民,最終落在船尾的老者身上。
老者依舊沉默地抽著煙,仿佛對這一切漠不關心,但劉東知道,船上真正拿主意的,是他。
"好,趕緊起舵。"劉東收回目光,語氣平靜,"但記住,再有一次要打什麼鬼主意——"
"不會,絕對不會。"阿尤什連忙擺手,生怕他反悔,"您放心,我們這就走,用最快的速度送您上岸。"
劉東沒再說話,轉身走向船舷,海風拂過他的衣角,夜色深沉。
阿尤什擦了擦汗,朝躺在船板上的人使了個眼色,幾個還能動的漁民趕緊爬起來,手忙腳亂地調整船帆,又趕緊放下繩子把落海的那位拽了上來。
見船又朝著東北方向行駛,劉東這才放下心來進了船艙,幾個阿三家的漁民他並沒有放在眼裡,其戰鬥力簡直是不堪一擊。
“怎麼樣?”,洛筱竟然半倚著身子靠在那。
“你怎麼起來了?”劉東慌忙問道。
“我沒那麼嬌貴,又不是快要死了”,洛筱慢悠悠的說道。
“那也不行,趕緊躺下”,劉東不由分說的把洛筱按了下去。
洛筱也沒掙紮,邊躺下邊問“外麵什麼情況?”
“沒什麼,幾個兔崽子見色起意,教訓了他們一頓,現在老實了,一會咱們就到孟買了,那有咱們的領事館。”劉東安慰著洛筱說道。
“嗯”,洛筱點了點頭。
隻不過兩人都不知道,向東北行駛的船隻偷偷的又往北稍稍打了一點舵,如果不看海圖根本感覺不出來。
經過幾小時的航行,海天交界處終於浮現出零星的燈火,像散落的星辰般在黑暗中閃爍。
劉東站在船頭,緊繃的神經略微放鬆了些。鹹澀的海風撲麵而來,帶著久違的陸地氣息。
"應該快到了。"他低聲自語,回頭看了眼船艙。洛筱正安靜地躺著,蒼白的臉色在昏暗的燈下顯得格外脆弱。
阿尤什從舵位探出頭來,黝黑的臉上堆滿笑容:"先生,前麵就是孟買港!"他的語調殷勤得有些誇張,手指向遠處一片朦朧的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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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東眯起眼睛,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港口的輪廓沒有像國際大都市該有的繁華景象。那些稀疏的燈火更像是漁村的篝火,在夜色中孤零零地搖曳。
"你確定這是孟買?怎麼這麼冷清"他冷聲質問。
阿尤什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當、當然,我們怎麼會騙您,這是孟買郊外,正式的港口我們是不能隨便進入的。"
說話間船已漸漸靠近岸邊,那裡是一片沙灘,正是退潮的時候,阿尤什說什麼也不肯再往前,生怕船隻擱淺。
劉東也不強人所難,能夠上岸心裡已經踏實了一半,終歸是能找地方給洛筱看看傷了。
劉東抱著洛筱跳下船,冰涼的海水瞬間沒過大腿。鹹腥的海風裡混著一股陌生的腥臭味,遠處隱約傳來犬吠聲。
"不對勁......"他猛地回頭,發現漁船正急速調頭,阿尤什站在船尾露出詭異的笑容。
“媽的,一定是被這小子陰了,這裡絕對不是孟買”,劉東輕聲對洛筱說道。
“是不是又能怎樣呢,我們已經上岸了,隨遇而安吧”,洛筱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