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東走到門前飛起一腳,“哐當”一聲,單薄的房門被一腳踹開,木屑與灰塵混著刺鼻的酒氣、汗臭撲麵而來。
幾乎在門被踹開的同時,手中的大號手電筒也照了進去。
雪亮的手電光照亮了一個堪稱狗窩的屋子。汙漬斑駁的床墊直接扔在水泥地上,上麵橫七豎八躺著三個隻穿著褲衩、坦胸露腹的斯拉夫壯漢。
濃密蜷曲的護心毛覆蓋著他們肥厚的胸膛,在手電光下泛著油膩的光澤,隨著粗重的呼吸起伏,如同某種沉睡的野獸。
巨大的聲響一下把幾個人驚醒,靠門最近的一個,正是剛才咒罵的漢子,他醉眼惺忪地撐起上半身,滿腮的胡子茬都在抖動,手遮擋著刺目的光線,憤怒的咆哮著“傑夫!你個狗娘養的雜種,我非把你剁碎……”
他的怒吼戛然而止。
因為劉東根本沒給他徹底清醒過來的機會。因為手電筒照到一個更致命的目標——旁邊一張搖搖欲墜的木桌上,胡亂扔著幾個空伏特加酒瓶,那裡赫然壓著一把黑沉沉的馬卡洛夫手槍。
那最先罵人的大漢混沌的酒意被危機感衝散了一絲,剛剛意識到情況不對就伸手去摸槍。
但他太慢了,酒意完全影響了他的速度。劉東已搶先一步衝到麵前,飛起一腳照著他的麵門狠狠踢去。
這一腳既快且毒,完全是殺人的技法。那大漢隻來得及抬起一半手臂,下巴便遭到重擊。巨大的力量讓他頭顱猛然後仰,頸椎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整個人被踢得向上騰起少許,又重重摔回床墊,徹底昏死過去,嘴角溢出血沫,滴在濃密的胸毛上。
與此同時,劉東借著前衝踢腿的旋身之力,右肘借著旋轉的離心力,以雷霆萬鈞之勢,狠狠砸向右側另一個剛剛支起身體、還處於茫然狀態的大漢的脖頸側方。
“哢嚓!”
一聲令人牙酸的脆響,那是鎖骨與肩胛區域遭受粉碎性打擊的聲音。那壯漢連哼都沒哼出一聲,魁梧的身軀像被抽掉了骨頭,軟軟歪倒,腦袋“咚”地撞在床墊上,再無動靜。
從破門到放倒兩人,整個過程不過兩三秒。手電筒的光柱斜向上照亮了飛舞的塵埃和狼藉的現場,如同為這場冷酷高效的突襲打著殘酷的光圈。
最後一個大漢,此刻才算是真正清醒過來,酒意化作冷汗涔涔而下。他看著如同煞神般立在光影交界處的劉東,又瞥了眼牆角遠處的手槍,臉上橫肉抽搐,驚恐與凶悍交織,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低吼,卻不敢再輕易撲上。
“這個交給你了”,劉東歪了下頭看了張曉睿一眼。
“好”,張曉睿答應的很乾脆。
她的聲音帶著一種驟然被點燃的亢奮。她知道劉東的意思——這不是簡單的讓她補刀,而是讓她進行真正的實戰。
在學校擒拿格鬥的課程她沒落下過,甚至因為好勝心強,練得比大多數男學員都狠,拆解動作、對練套路,她都能做得有模有樣,教官也誇她悟性高、夠狠勁。
但那些終究是訓練,墊子軟,對手熟,而且還有規則。但現在,空氣裡是真實的血腥味和汗臭,對手是剛剛還咆哮著要殺人的黑幫分子,倒下的軀體砸在地上的悶響都沉重得讓她心跳失衡。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要想迅速成長,就得不斷去戰鬥,把訓練場的招式,用血與汗焊進骨子裡。這個道理,她懂。隻是當機會真的砸到麵前時,腎上腺素的狂飆還是讓她手心瞬間沁出了冷汗。
這時,剩下的那名壯漢已經搖晃著站了起來,滿眼都是警惕之色。
這一站,張曉睿才真正地感受到那種源自體格的最原始壓迫感。老毛子赤裸的上身像一堵覆蓋著濃密褐色毛發的肉牆,肩膀寬闊得幾乎能堵住整個門框,腹部雖因酗酒而鬆垮隆起,但厚實的胸肌和粗壯如樹乾的手臂依然昭示著可怕的力量。
對麵的男人至少有一米九以上,站在那裡,頭幾乎要碰到低矮的天花板。
張曉睿身高接近一米七,在女性中算是高個子了,可此刻仰頭看去,對方那毛茸茸的胸膛、肌肉虯結的脖頸、還有那雙因為憤怒而布滿血絲,如同野獸般的藍色眼睛……她下意識地倒吸了一口涼氣,自己在他麵前,簡直像個沒長開的孩子。
突然的襲擊讓大漢徹底清醒了,在看清眼前隻是兩個乾巴的小瘦猴時,他眼中的驚恐迅速被一種被羞辱的暴怒取代。
喉嚨裡發出嗬嗬的低吼,像一頭被激怒的棕熊,蒲扇般的大手直接抓了過來,意圖像拎小雞一樣把張曉睿攥住。
力量相差懸殊,隻能智取。張曉睿沒有後退,反而在對方大手抓來的瞬間,腳下步伐迅捷地一錯,側身讓開正麵抓擊,一拳砸向壯漢的脈門。
壯漢沒料到這小猴子反應這麼快,手腕一麻,動作滯澀了半分。
張曉睿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機會,右腿猛地抬起,狠狠踢向伊萬因為抓空而暴露出的相對脆弱的腋下。
“呃!”
壯漢吃痛,悶哼一聲,張曉睿身形如泥鰍般向後滑開半步,拉開一點距離,心臟在胸腔裡擂鼓般狂跳。第一擊得手了,但對方隻是痛,並未影響戰鬥力。
壯漢被徹底激怒了,他狂吼一聲,不再輕視,雙臂張開,像熊抱一樣合攏撲來,那架勢若是被抱住,張曉睿的肋骨恐怕瞬間就會斷掉好幾根。
狹窄的屋內空間限製了騰挪,在壯漢合抱的刹那,張曉睿矮身一個迅疾的側滾翻,不僅躲開了抱摔,滾過的同時一腳踹在旁邊的一把椅子。
“嘩啦!”
本就破舊的椅子被踹得橫移,正好絆在壯漢邁出的腿上。他龐大的身體頓時失去平衡,向前踉蹌撲倒,沉重的軀體砸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巨響,震得灰塵四起。
好機會,張曉睿彈身而起,沒有絲毫猶豫,按照訓練中對喪失平衡的大體型對手標準處置程序,合身撲上,屈起手肘,全身的重量加上下墜的動能,對準壯漢後頸與脊椎連接的要害,狠狠砸
“哢嚓!”又是一聲令人牙酸的骨裂聲,但比劉東造成的那聲要輕微些。
“啊——!!!”
壯漢發出慘烈的嚎叫,掙紮的力量卻因為劇痛和傷處而大減。
張曉睿不敢有絲毫鬆懈,用最快的速度使出標準的跪壓控製技,膝蓋死死頂住壯漢另一側完好的肩胛後方,將他的一條手臂反擰到背後,另一隻手則按住他毛茸茸的後腦勺,將他的臉死死壓在地麵汙濁的床墊上。
“彆動!”
她厲聲喝道,聲音因為緊張和用力而有些尖銳,但手上的力道卻還是很穩。
身下的軀體還在因疼痛和憤怒而劇烈起伏,張曉睿能感覺到自己全身的肌肉都在微微顫抖,不知是用力過猛還是後怕。冰冷的汗水順著她的額角滑下,滴在壯漢濃密的、沾滿灰塵的棕色頭發上。
她抬起頭,看向門口光影裡的劉東。
劉東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是走過來對著壯漢的大陽穴狠狠的就是一腳。
喜歡他從硝煙處走來請大家收藏:()他從硝煙處走來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