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源離開後，黃權沒有讓手下的人繼續審訊。關了聚光燈，又給陸帆鬆了鐐銬，弄個舒服一點的姿勢，還給喝了水，喂了吃的。
吃過飯，陸帆頭靠在椅子上，閉上眼，強迫自己睡去。不知道還要熬多久，必須抓緊一切時間恢複，不能讓精神崩潰。
越想睡越睡不著，陸帆的腦子裡像放電影一樣一會是郝桂珍手裡拿著棍子喊他吃飯；一會是田曉荷含情脈脈地牽著他的手；一會是韓秀依偎在他懷裡撒嬌；一會是他和林虎、李鐵柱在山野間嬉鬨；一會他是和老白、沈夢楠在開會……許許多多今生前世的畫麵交織著……
黃權剛要吃飯，手下告訴院子裡有人找他。
“這時間，怎麼還會有人找到這？”
黃權嘀咕著，疑惑不解地出了門。
院子裡站著一個中等身材穿著黑色大衣的人，天都快黑了，還戴著一副墨鏡。
沒等黃權開口，黑衣人冷冷地說道
“黃權，利用職務之便，1984年10月28日中午，在看守所一間辦公室內，脅迫王姓犯人的姐姐王薇發生關係，後一直威脅保持關係至今。王薇是軍屬。”
黑衣人口音是南方某地的，普通話有些蹩腳，但一字一句十分清晰。
聲音傳到黃權耳中如同炸雷，他腦子裡嗡的一下，兩腿發軟，這事要是捅出去，好幾個罪名在等著他，牢飯是吃定了。
他想動手，沒敢。想喊人，猶豫一下，沒發出聲。
“你，你是誰？想，想乾什麼？”
黃權聲音顫抖。
“陸帆怎麼樣？”
黑衣人問道。
“他，他，他挺好的，什麼也沒問出來。”
黃權下意識回答，嘴好像不是自己的。
“他如果出事，你們都得陪葬。”
黑衣人的聲音陰森森的。
黃權脊背發涼，壯著膽子哆哆嗦嗦問
“你，你到底是誰？”
“能掌控你生死的人。”
話音還在寒風中飄蕩，黑衣人已經遠去了。
望著黑衣人漸漸融入暮色中，黃權失魂落魄，他很希望剛剛的一切隻是做夢。
點了一根煙，平息了一會，黃權來到門衛。
“剛才那個人，誰放進來的？”
“黃隊，那個人有省廳的證件。你看，這還有登記。”
門衛遞過登記簿。
“鄭義？正義？”
黃權看著登記簿，嘴裡念叨。他知道對方的身份是假的，可假的又怎麼樣，他的命門在黑衣人手裡攥著，隻能任憑擺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