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兩日,郵輪到達了香港,真是夠快,比法屬郵輪快一天,而且不用等待,補給燃料和食品後,當晚就可以開拔。
白如霜和王瑩按照既定任務,得下船了。
數日相處,雖說對陳三爺憤恨,但卻又有幾分不舍。
人間的感情,說不清楚。
兩人和陳三爺作彆:“三爺,一路平安,到達南洋後,可以發電報,如遇緊急情況需要幫助,可和香港這邊的辦事處聯係,電報掛號和地址我們都留給你了。”
陳三爺拱手致謝:“謝謝二位士官!”
白如霜不舍地看著陳三爺,突然說:“哎?要不你下船和我們吃頓飯吧?反正郵輪也是晚上出發。”
陳三爺搖搖頭:“不了,我還是不下船了,香港有仇人。”
“誰呀?”
陳三爺笑道:“你不知道。當年我在上海搞賭王大賽,香港這邊有個人參賽,最終還不起賭債,被我把牙都打掉了!”
沒錯,此人正是“灣仔賭棍”豬頭彪。
當年豬頭彪被陳三爺把所有牙都砸掉了,沒砸掉的用鉗子拔下來了。
豬頭彪血肉模糊離開上海,踉踉蹌蹌跑回香港。
差點死在路上。
回到香港九龍城寨,就鑲了滿口,一顆自己的牙都沒有了。
他對陳三爺的恨,比天都高。
從此,他給自己改了個綽號,不叫“灣仔賭棍”了,叫“恨天高”。
這玩意你想想了得嗎?
這都是陳三爺的死敵,一旦知道陳三爺來香港了,豬頭彪必然從九龍城寨殺出,率領手下兄弟三百人,夥同銅鑼灣扛把子,一道奔上輪船,把陳三爺大卸八塊。
陳三爺可不想節外生枝。
這一點,陳三爺早在上海登船時,就想到了。
而且,不僅僅是豬頭彪,彆忘了,當年參賽的人,還有一個是南洋過來的,叫“南洋賭俠”——周之春。
也被陳三爺貶了。
當時周之春輸得身無分文,最後懇求,向陳三爺借點錢,做路費回南洋,陳三爺毫不留情,直接說:“你把茅坑的粑粑吃了,我就借給你錢!”
周之春羞憤離去。
陳三爺把事做絕了,沒留後路,現在,要去南洋找藍月,他最好是祈禱,不要碰上周之春。
南洋這批混子,如果知道陳三爺來南洋了,會傾巢出動,圍剿陳三爺。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可陳三爺當年就是一點情麵都沒留,把所有賭徒殺的殺、辱得辱,一網打儘。
他沒辦法,隻有這樣做,才能取得皮爺的信任。
他當時一心要回到天津,回到沈心茹的身邊。
現在山不轉水轉,他來南洋了,說不害怕,其實還是肝兒顫。
送走白如霜和王瑩後,陳三爺回到了自己房間。
幾日相處,他和羅伯特、桑昆的感情與日俱增。
除了吃吃喝喝,就是扯淡,然後就是去健身房打拳。
陳三爺學習泰拳了,圓了兒時的一個夢。
也增添了一項本事。
藝多不壓身。
功夫不是一天兩天能練成的,那得千錘百煉,但這是對於初學者、小白而言。
有基礎的就不一樣,領悟特彆快。
任何一門本領,都講究天分。
就像習字,有些人一輩子學不會,但有些人拿起毛筆來,手就穩,下筆行雲流水,同樣的師父教,他就能成才,飛速進步,這叫天分。
就像算術,很多人一輩子理解不了方程式、函數,但有些人就是能理解,運算能力特彆強。
這都是胎裡帶來的,基因使然。
同理,功夫也一樣,同樣學拳,有些人學了半年了,還是動作彆扭,不協調,不會發力,每個動作都那麼可笑。
通俗講,就是:不是練武的材料。
有些人就不一樣了,半天時間,就能掌握直拳、擺拳、勾拳的基本動作和發力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