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探長疑惑。
三爺闡釋:“捉奸計、離間計、反間計!加在一起,就是連環計!我供出一半,花子就會撤掉一半安插在我方的特務,你留一半,交給軍統,就是誘餌,他們自認為還沒暴露,軍統掌控之下,就能釣到大魚!”
李探長眼放欽佩之光:“可以啊,三爺!這腦袋瓜,比特務還特務!”
“話不多談,你上路吧!”陳三爺舉起槍。
李探長一驚:“乾什麼啊?”
“今晚午夜,12點,你準時到葫蘆碼頭,有人接應你離開天津。”
“那也用不著拔槍吧?”
“做戲做真!你我對射!打個稀巴爛,你才好跑掉,我才好和花子有交待!”
李探長點點頭,倏地抬起槍口,對準陳三爺。
兩人對視片刻,突然扣動扳機,相互對射,身子後撤翻滾,逃出汽車。
劈裡啪啦,槍聲大作,車門車窗被打了個稀巴爛。
陳三爺一槍也沒擊中,李探長擊中陳三爺一槍,打在了胳膊上。
三爺倒地,血染手臂,李探長逃走。
街頭群眾紛紛湧過來,有人認出陳三爺,驚呼:“三爺?三爺?”
陳三爺鮮血直流:“勞駕,幫我叫個黃包車,我要回長樂坊!”
“三爺!坐我的車!”一個黃包車夫拉著車跑過來。
兩個人扶著陳三爺上車。
三爺對車夫說:“我身上沒錢,到了長樂坊,我再給你錢。”
“不用!三爺您是我們津門百姓的大恩人!我老娘老爹還受過您的恩惠呢!我不要錢!”車夫說罷,尥腳飛奔。
三爺一路滴滴答答流血,十五分鐘後,來到長樂坊。
推門就進,鄭小俊趕忙迎上來,驚道:“三爺?!”
陳三爺順手把名單塞給了鄭小俊,鄭小俊心領神會,吩咐馬夫、森哥將陳三爺扶上樓,而後轉身密會王瑩、白如霜去了。
二樓沙發上,陳三倚靠著,氣喘籲籲,血流不止。
馬夫哥大怒:“誰打的?三爺,誰打的?”
“李探長!”
“這個狗賊!為啥?”
“他是特務!快,快!給村上花子打電話!讓她馬上過來!”
“是!”
森哥彎腰走過來:“三爺,先去醫院吧!”
陳三爺搖搖頭:“你離我遠點,我這是開放性傷口,你身上熱帶雨林氣息太濃重,我怕感染!”
森哥一愣,隨即大笑:“我的三爺唉,都嘛時候了,您還能談笑風生!”
不多時,村上花子帶著兩個日本士兵疾步進入長樂坊:“陳桑呢?”
“在樓上!”
村上花子快步上樓,一推門,看到了渾身失血的陳三爺,驚道:“怎麼回事?”
此刻的鄭小俊早已把名單再次交回陳三爺手裡,王瑩白如霜已謄了一份。
陳三爺有氣無力地舉著血染的名單:“李探長,是特務!”
村上花子一驚,接過名單:“他人呢?”
“跑了!”
村上花子轉頭喝道:“全城搜捕!”
兩個日本立正回答:“嗨!”
“西方……”陳三爺滿頭大汗、麵色蠟黃、奄奄一息。
“什麼?”
“他跨過海河,往西方逃竄了!”
“聽到沒?”村上花子對日本兵怒吼。
“嗨!”兩個日本兵跑步下樓。
陳三爺失血過多,嘴唇慘白,幾欲暈厥,不忘癡癡相對:“花子……花子……答應你的事,我做到了。”
村上花子感動得眼圈發紅、淚水浸滿眼眶:“馬上送陳桑去醫院!”
馬夫哥就等這句話呢,背起陳三爺快步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