馱爺、楊五爺、錢六爺此刻越看陳三越不順眼,上次在長樂坊被大刑伺候,身上還有舊傷呢,恨不得把陳三撕了,扔鍋子裡涮了。
馬太太看出不對勁兒來了,臉一沉:“這是乾什麼啊?三爺從天津衛過來,這麼遠,來給我過壽,你們怎麼橫眉冷對的?”
馱爺微微一笑:“妹子啊,你多想了,大家肯定歡迎三爺,否則,我們怎麼會把小字輩的都帶來,一同陪三爺?”
馬太太點點頭:“懂禮就好。”
說話間,大銅鍋上來了,燒著炭,熱氣騰騰,羊肉也端上來了,小白菜、粉絲、蘿卜、海帶、紅豆腐、臭豆腐、麻醬、香油、醋、糖蒜、一應俱全。
陳三爺瞅了瞅錢六爺長長的脖子,心頭一震:這甲亢這麼厲害嗎,不但不見好,還升高了,錢六爺的脖子越來越長,這不符合邏輯啊。
於是關切地問道:“六爺,這粗脖子病還沒治好?不行的話,我聯係聯係天津的西醫,來給您問診?甲亢應該有治。”
錢六爺還沒說話,他兒子錢景把話接過去:“我爹不是甲亢!”
陳三爺一愣:“那是乙亢?”
錢景輕蔑一瞥:“學名叫‘肢節肥大症’!骨節不停地增長,發病率500萬分之一,協和醫院的洋大夫都說了,目前沒有有效治療方案,隻能少操心、少勞累、不能乾重活!”
陳三爺趕忙一抱拳:“唉!晚輩一下子慚愧了,早知這樣,就不驚動六爺了,這大老遠,讓您從東四過來,實在是晚輩的錯!”
錢六爺高傲地一笑,不是他故意高傲,隻因脖子太長了,都快頂到房頂了,任何人跟他說話都得仰視。
“小二!小二!”陳三爺突然對門外大吼。
店小二跑進來:“爺,有什麼吩咐?”
陳三爺一指天窗:“把天窗打開!讓我六叔透透氣!以後記住:隻要是我六叔來了,就把天窗打開,實在不行,再修個煙道,單獨開個窗戶,必須保證我六叔的脖子能伸出去!聽到沒?!”
店小二連連點頭:“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
馬夫哥坐在陳三爺身旁,早已把手放進口袋,槍口對外,子彈上膛,眼睛死死盯著鈕七郎、楊玉堂、錢景。
這時候就是拚眼力,你瞪我,我瞪你,誰也不掉價,馬夫哥心想:瞧瞧你們三個這個操性!見過血嗎?殺過人嗎?我和三爺殺人時,你們還穿開襠褲呢!
陳三爺暗中拍了拍馬夫的大腿,意思是說:彆激動,咱來這兒不是打架的,彆跟他們一般見識。
馬夫哥這才把手槍保險關閉,把手拿上來,換了一副笑臉。
天窗打開了,錢六爺把脖子伸了出去,天窗上麵是閣樓,閣樓透風,錢六爺呼吸順暢了。
槐花一直在老太太身旁伺候著,在老太太的指示下,把一盤盤肉挑進鍋裡。
而後挨個給大家斟酒。
馬太太舉起酒杯:“來吧,咱們大家一起喝一杯,歡迎三爺來京,為三爺接風洗塵!”
眾人把酒杯舉起來。
楊五爺趕忙拍打錢六爺的屁股:“咩——六爺?六爺?先把脖子縮回來,喝酒了。”
錢六爺腦袋還在閣樓裡,趕忙低頭,慢慢縮回來,舉起酒杯。
陳三爺看著都害怕,生怕這大長脖子支撐不住,萬一轟然倒塌,可惜了這桌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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