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一個人,即便他變成一隻豬,你也能從豬群中一眼認出他。
愛一個人,即便她化作一朵花,你也能從滿園芬芳中嗅到她。
馱爺對陳三爺之恨的絕對值,恰如陳三爺對沈心茹的愛。
陳三爺現在已經越來越灑脫了,人生不過如此。
酸甜苦辣都嘗過了,該做了的都做了,無悔無憾。
但儘人事,莫問天命,結局如何,因果來定。
陳三爺住進小院後,又有點門庭若市的感覺了。
大小漢奸都來看望陳三爺,拎點點心、捎點麻花、弄瓶老酒啥的。
東西不多,禮輕情意重,這日寇鐵蹄下的日子,大家都不好過。
陳三爺仿佛一時間脫離了紅塵爭鬥,過上了正常人的日子。
恰如禪定,真正有功夫的人,坐在浮橋上,聽著波濤陣陣也能入定。
沒真功夫的人,坐在自己床上,把窗簾拉上,寂靜之中,心也沉不下來。
有些漢奸覺得陳三爺簡直就是個心理醫生,跟他聊什麼,他都能一笑而過,分析來分析去,打開了你的心結。
陳三爺有閱曆,在他這裡一切痛苦都不再是痛苦。
生死之災經曆過好幾次了,愛恨情仇也品嘗透了,人生不過財、色、名、食、睡,就這麼幾樣東西,還有啥?
忙來忙去,就這點玩意。
甚至有些市民也因為心情不好,來找陳三爺盤道。
陳三爺又有了新的商機,以後如果不開賭場了,可以做個心理醫生,絕對能撫平你心靈的創傷。
世上大多數人經曆的所謂痛苦,在他這裡都不是事。
“三爺,您好,有件事,我憋在心裡很久了,也不敢跟人透露,今天鬥膽來到您府上,向您傾訴,望您給予開導。”
陳三爺點點頭:“說吧。”
“我弟弟經常偷我的絲襪,我也不知道他拿去做什麼,我真擔心他以後會走上邪路,可他是我一母同胞的親弟弟,我又不忍心打他。”
“然後呢?”
“然後我跟我父母說了,你猜我父母說啥?”
“說啥?”
“我父母說我不正常,大罵我變態!”
陳三爺點點頭:“那肯定的!你父母沒做錯,你作為一個男的,你穿什麼絲襪?你弟弟是看你穿絲襪不順眼,才給你偷走燒掉!”
“三爺,我這個心裡啊,不好受,所以來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