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下去了!衝下去了!”後麵追兵趕來,對著大河一陣嚎叫。
夜幕之下,根本看不清河麵狀況,沙猜探頭往河裡看:“哪兒呢?哪兒呢?”
“那裡!射擊!射擊!”村上花子一指遠處的起起伏伏的機頂蓋。
眾舉槍便射,無奈河流湍急,夾裹汽車一路向下遊翻滾而去。
鄭小俊在車中快速打開安全帶,想把陳三爺拉出來,無奈車門緊閉變形,無法打開。
鄭小俊浮出水麵,深吸一口氣,再次紮入水中,卻發現車不見了,他絕望地尋找著,再次浮出水麵時,發現汽車的一角已浮出水麵。
他用儘全力撥水遊向汽車,巨浪滔天,跌跌撞撞,即將接觸汽車,一個巨浪拍過來,再次被衝散。
汽車被急流衝出去幾十米,迎麵一塊巨石陡峭橫出,汽車嘭地一聲撞在了巨石上,鄭小俊拚命遊過去,車輛歪歪斜斜靠在石壁上,鄭小俊再次潛入水裡,想把陳三爺拖出來,車門還是打不開。
鄭小俊遊到前擋風玻璃前麵,抬腳猛踹,咣咣幾下,把玻璃踹碎,一把將陳三爺抱出來。
陳三爺已毫無知覺,任憑水流帶動,身子不由自主上下浮動。
鄭小俊把陳三爺拖到岸邊,拚命搖晃:“三爺!三爺!三爺!”
突然,對岸燈光閃耀,沙猜和村上花子率領大部隊一路沿著河流尋過來了。
鄭小俊趕忙把陳三爺抱起來,衝入岸邊的椰子林。
沙猜和村上花子眼睜睜看著鄭小俊和陳三爺遁入林中,他們卻沒辦法,河麵太寬,臨時渡河根本來不及。
氣得村上花子舉起手槍對著河對岸不停地放槍,宣泄著憤怒。
鄭小俊把當年當殺手的勁頭全使出來了,抱著陳三爺一路飛奔,也就是鄭小俊體格子強,換個人早累趴下了。
衝出林子後,來到一條小路上,輕輕把陳三爺放在地上,讓其平躺,伸手探了探陳三爺的鼻息,發現根本沒有動靜。
鄭小俊絕望透頂,嚎啕大哭:“三爺啊!三爺!你讓我怎麼辦啊?!”
夜已黎明,天破曉。
鄭小俊望著陳三爺一頭白發、嘴角鮮血、靜靜地躺在地上,感覺人世間真的太苦了,三爺這一輩子太難了。
如今魂飛魄散,留下妻兒在世間,更覺淒涼至苦,無法言表。
回想和三爺相識相交的一幕幕,他知道陳三爺骨子裡是個好人,可惜掙紮一生,最終還是沒有逃脫悲劇的結局。
念及於此,知己彆離,從今之後世上再無陳三爺,不由得放聲大哭,哀聲震天。
突然,陳三爺的嗓子裡咕嚕一聲,泛出一口水。
鄭小俊還以為幻聽了,幻視了,嚇得一哆嗦,試探性地喊了一句:“三爺?”
咕嚕,咕嚕,又是兩聲,陳三爺嘴裡又吐出兩口水。
這次鄭小俊看清了,也聽清了,趕忙湊近,把耳朵貼在陳三爺鼻子前,臥槽!有呼吸!
鄭小俊大喜,喜極而泣:“三爺!三爺!”
陳三爺淡淡一笑,還是無法出聲。
鄭小俊立馬明白過來了,他倆交心,之前陳三爺早就告訴過鄭小俊,陳三爺會閉氣功,早年在雜技班子修煉的本事。
剛才汽車高高躍起,衝入大河時,陳三爺一定是在那一刻腎上腺激素終極爆發,讓他清醒了幾秒,當即本能地使出童子功,落入水中後,他雖不能動彈,但死死憋住一口氣,以等待鄭小俊救他。
此刻鄭小俊頓時來了精神,背起陳三爺就往路對麵跑。
正好看到一個客棧門前停著一輛黃包車,無人管理,他把陳三爺放在黃包車上,拉著陳三爺就往唐人街趕去。
鄭小俊拚了,一刻不敢停歇,汗唰唰地往下流,心臟都要躍出胸口了,他像一匹駱駝一樣,拚了命地跑著。
他知道爭取一分,陳三爺活下來的機率就增加一分。
天蒙蒙亮時,他來到了唐人街蕾蕾的藥鋪門前,重重叩門。
幸虧昨天蕾蕾去了阿泰的拳館,一通交流後,鄭小俊注意到了這個女孩,更是記下了她的地址。
當時蕾蕾無意間賣弄,說自己是神醫,而且輕飄飄就斷定陳三爺腿上沒疾病,能站起來,這把陳三爺和鄭小俊都震驚了。
雖然當時陳三爺和鄭小俊都表現得很輕鬆,無所謂狀,但還是被蕾蕾高超的脈診和醫術所折服。
蕾蕾原名鄭月蕾,是唐人街老中醫鄭國安的女兒,家族醫術六代傳承,可上溯到明朝宣德年間。
蕾蕾此刻剛剛起床,守著鋪麵,父親讓她當個坐堂醫,既看病又賣藥,每天五更起來,就開始收拾打掃。
此刻心裡還想著陳三爺今天下午會來拜訪她呢,情不自禁,偷偷抿嘴笑。
正笑著,急促的敲門聲響起,蕾蕾開門一看:臥槽!鄭小俊架著昏迷不醒的陳三爺站在眼前。
蕾蕾大呼:“怎麼了?”
鄭小俊不由分說裹挾著陳三爺往裡走:“快救人!快救人!”
三人來到診室,鄭小俊將陳三爺放在床上,蕾蕾低頭查看,探了探鼻息,摸了摸脈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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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小俊提醒:“背後中槍了!不知道是不是打到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