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月清司一聲令下,兵分三路,緝拿蕉爺、馬文妹、水門堂眾兄弟。
收到電報了,二戰時期跨洋電報不超過五小時,肯定能收到,並轉譯。
香月清司非常興奮,早就想鏟除陳三了,上次在法場即將行刑,德國情報局發來電報說暫緩,現在終於有借口了,陳三是盟軍特務,殺無赦!
此時此刻,蕉爺、馬文妹、馬夫等兄弟,已焦慮得如熱鍋上的螞蟻,陳三爺從出海那天,到現在過去快一個月了,杳無音信。
這不符合三爺的作風,以往三爺總是提前布局,至少留下一句話,大家心裡有底,這次截然不同,三爺如同消失了。
大家再一次產生了悲觀的情緒,都知道三爺是刀尖上跳舞,不知道哪天就被穿個透心涼。
蕉爺作為一代英豪、津門黑社會霸主,那是早有準備的,他曾經對師爺、禿鷹、灰狼、毛血旺說過:“我寧可一槍斃了自己,也不會落入日本人手中。”
眾人齊聲附和:“誓死追隨蕉爺!”
蕉爺有後手,就是當年陳三爺從黑鬆林潘召弄來的那批雷管,基本沒怎麼用,剩了一多半,蕉爺讓孔麒麟妥善收藏起來了,以備不時之需。
這玩意怕受潮,還不能拿出來曬,曬不好會爆炸,挺精巧的一個東西。
蕉爺讓孔麒麟把雷管放在了閣樓的木板上,鋪了油氈,裹了苫布,通風乾燥。
蕉爺這個膽子是真大,每天頭頂幾十根雷管睡覺,一點不含糊。
就等魚死網破那一天,如果日本鬼子來擒他,蕉爺就點燃雷管,大家一起上西天。
馬文妹也有準備,還記得吧,當年陳三爺去馬家庵村看望她,給她留了一把槍。
馬文妹當時很驚詫:“弄這些東西乾什麼?”
陳三爺說過一句話:“這個東西,平時用不著,但用著的時候,不能沒有。”
馬文妹作為老江湖,自然知道這個道理,就用一塊布包裹起來了,放在了衣櫃的最底層。
現在馬文妹把這把槍拿出來了,擦得油光鋥亮。
鐵小栓從沒見過這個東西,嚇了一跳:“文妹,哪兒來的這玩意?!”
馬文妹說:“三兒那次來,給我留下的。”
“要這玩意乾什麼?被維持會的人發現,會死的!”
馬文妹冷冷一笑:“這個東西,可以讓我們全家不受欺負,可以讓我們在最後的時刻免遭毒手。”
說著馬文妹退出彈匣,數了數裡麵的子彈,一共六顆,笑道:“萬一三兒出了事,日本鬼子斬草除根,你一顆,我一顆,鐵柱一顆,咱們全家一起走,去和三兒見麵。”
鐵小栓身子一顫:“啊?不至於吧?”
“你是不是怕死啊?”
“當然了,誰不怕死啊,而且還搭上咱兒子。”
“怕死,也得死,死神不會因為你懼怕而停止它的腳步,真到了那一天,你是願意自殺,還是讓日本鬼子殺死?”
鐵小栓嘟嘟囔囔:“我想逃跑。”
馬文妹哼哼一笑:“你瞎啊?咱這宅子早就被維持會的人盯防了,一行一動都在監視之中。”
鐵小栓無奈地歎道:“唉……劫數啊,劫數,家門不幸啊。”
長樂坊馬夫等一眾兄弟也有防備,他們都有槍,也不去遠東貿易公司上班了,天天在長樂坊睡大覺。
誰也支配不動他們,彆問,問就是等三爺回來。
三爺不來,我們不上班,不打掃衛生。
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們湊在一起秘密商議:三爺到底咋了?怎麼一去沒音信呢?
馬夫說:“彆急,三爺一定運籌帷幄,終究會露麵的。”
高文才憂心忡忡:“如果,我是說如果,三爺出了意外呢?”
馬夫一瞪眼:“那就死!陪三爺一起死!殺出去,衝進黑龍道場,見日本人就殺,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
森哥附言:“對!”濃密的胡須顫抖,原始森林氣息更濃,猶如亞馬遜。
緊湊哥點點頭:“如果真到了這一步,啥也不顧及了,反倒放鬆了!追隨三爺八年,也值了!”
緊湊哥發福了,隨著年齡的增長,有點胖了,但五官依然緊湊。
眼耳鼻舌的距離並未拉開,反倒是臉盤子變大。
以前是五官一把能抓過來,現在是用手指頭戳一下,五官集中受傷。
他已經由寄居蟹成長為帝王蟹了。
大腸哥和龜哥也一同點頭,視死如歸。
大腸哥心廣體胖,吃了一肚子好下水,肚子渾圓飽滿,脖子以下,腰以上,都是肚子,一般二般的孕婦沒法和他比,走在大街上,恐怕動了胎氣。
龜哥也老了,以前是小龜,現在是十年老龜。
人生如夢,歲月如歌,時光在指尖流逝,兄弟們活出了一個大氣磅礴。
奇形怪狀並不是他們的錯,但骨子裡正,經過一世努力,下輩子一定能符合黃金分割比例,個個都是大帥哥。
馬夫變白馬王子,森哥變時尚超模,緊湊哥五官舒展、濃眉大眼,大腸哥八塊腹肌、健美教練,龜哥1米83,脖子修長,直追錢六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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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輪回就是這麼實在,人生活得就是一個灑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