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茹已經收拾行囊,即將和蕉爺、兒子搬往西雅圖。
走之前,和大家吃了兩頓飯,一頓是和霸王龍等人,一頓是和四姨太等人。
四姨太決定留在洛杉磯了,她對沈心茹說:“我在哪裡都一樣,在洛杉磯住了這幾個月,感覺這裡的氛圍很適合我,我就不隨你搬到西雅圖了,好在兩個城市離得不太遠,我們隨時可以通電報,彼此想對方了,可以坐火車見麵,汽車也行。”
沈心茹笑道:“好的四姐,我們隨時聯係著,雖然我很想讓你和我一起搬往西雅圖,但四姐喜歡這裡,那就是最好的選擇,我在西雅圖落腳之後,第一時間通知四姐,你要過去看我。”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恰似人生的末端,每個人都會孤獨地離去。
洛杉磯太適合四姨太了,熱鬨啊,四姨太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她會在這裡買一棟房子,和雷子安度餘生。
雷子幾次舍命保她,為了她斷送了一根手指、險些死於公牛之手,二人已經從主仆關係,成為生死患難的知己。
沈心茹原計劃是邀請馬文妹、花兒等人都和她一起去西雅圖,她沒有彆的意思,她隻是想照顧這兩個人,畢竟她們的積蓄不多。
但馬文妹和花兒都婉言拒絕了,她們也準備在洛杉磯安家。
這都是自立自強的人,她們深刻明白一個道理,彆人幫得了你一時,幫不了一世,人生最終要靠自己打理。
陳三爺用儘一切力量幫她們脫離日寇的魔爪,沈心茹和蕉爺買了船票一路照顧把他們帶到洛杉磯,已是恩比天高。
如果說馬文妹對陳三爺有養育之恩,陳三爺和沈心茹已經還了。
如果說因為棍兒的死,傷害了棍兒的全家,陳三爺和沈心茹已經儘量彌補了。
儘管花兒至今不知道這裡麵的真相。
但花兒和馬文妹都打心裡感恩陳三爺和沈心茹這兩口子。
她們合計了一下,在哪裡生活都是生活,已經適應洛杉磯的生活節奏了,沒必要再遷往西雅圖,否則到了西雅圖,還要重新租房子,還得麻煩沈心茹。
在這裡,隻要你不懶惰,你就能活下去,而且活得很好。
花兒會做買賣,她計劃開個雜貨店,從香港油麻地掙的錢,正好可以啟動這個小店,她將帶著自己兒子小禿兒,在這裡安家。
馬文妹和鐵小栓有手藝,也勤快,鐵小栓已經在工廠裡找了個油漆工的工作,收入還可以,而馬文妹心氣更高,她響應洛杉磯政府關於支援戰爭和擴建民防的倡導,經過幾輪麵試,加入了道格拉斯飛機製造工廠車間,成了一名組裝工人,當時大量平民,以女性為主,形成了“鉚工蘿西”群體,參與轟炸機和戰鬥機的組裝、鉚接工作。
雖然都是沒有什麼技術含量的體力活,但大家乾得有聲有色。
馬文妹之所以應聘成功,源於她的一個巨大優勢,就是她會說英文。
雖然她不會寫,但日常用語,她能流利地溝通,和陳三爺一樣。
沈心茹和蕉爺動身前,特地請四姨太、馬文妹、花兒來到酒店,吃了一頓飯。
權當離彆宴。
酒席上,大家不由自主地又提到了陳三爺。
這是永遠繞不開的話題。
所有人,能有今天,能夠平安的活著,都是陳三爺舍生忘死換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