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隱秘的角落蹲守,看著不遠處神之地核心區域的景象。
目所能及之地,皆是層層疊疊的鎏金殿宇,飛簷鬥拱間儘顯神性威嚴、與塵世奢華的詭異交融。
時不時就能看到,一隊隊的神軍士兵在四處巡邏,各個看起來趾高氣昂,十分的不可一世。
鎧甲碰撞的脆響伴著他們刻意放重的腳步聲,離著老遠我都能聽得真切,給這神之地的核心區域徒增了幾分壓迫感。
這些神軍士兵,比我一路走來遇到的神軍士兵要精致數倍。
臂章上不僅印著猙獰的魔神頭像,下方幾乎全都綴著至少一個金色小骷髏頭,很明顯每一個都地位都不低。
而且他們的實力也都很不錯,各隊的士兵都有著專屬的法器,十分適合充當我喬裝的人選。
我屏住呼吸,將自身的氣息收斂到極致,避免被這些神軍中的精銳發現。
此刻的我不能急躁,必須要等待一個時機,一個合適的時機。
我一邊兒觀察那些神軍士兵,一邊兒留意著四周的動向。
大約過了能有二十多分鐘的光景,我便聽到了一陣嘈雜聲從我來時的方向傳來。
我謹慎的藏了藏身子,隨後循聲望去,發現竟然是幾支浩浩蕩蕩的“儀仗隊伍”。
這些隊伍應該就是那些所謂的主人,要來神地廣場觀看那場“大戲”,所擺出來的排場。
隊伍的最頭前,是幾頂豪華的八抬大轎,抬轎的奴隸們脊背被壓得彎成弓狀,每個人都是一副麵無血色、牙關緊咬的模樣。
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往下淌,卻連抬手去擦一下都無法做到。
轎簾縫隙裡能看見那些轎中人,要麼斜倚裘絨軟墊,手指漫不經心地撥弄著頸間的項鏈。
要麼斜倚軟枕、手持玉扇緩緩的扇著輕風,時不時拿起身旁的玉杯小酌一口。
無不是一副養尊處優、全然不顧抬轎奴隸的窘迫,隻知道沉浸在奢靡享受裡的可恨模樣。
中間的家夥們更加張揚,有的直接騎在背生雙翼的奴隸身上,若是我沒看錯,那些奴隸應該都是羽民國的人。
他們腳蹬羽民國人腰下的踏板,還時不時用靴尖踢打羽民國人的胸口,催其加快速度。
有的騎在一些高大奴隸的脖頸之上,手裡把玩著鑲嵌寶石的鎖鏈。
時不時用鎖鏈尖端輕戳奴隸的頭皮,看著奴隸因疼痛瑟縮還發出嗤笑。
有的乘著奴隸拉著的琉璃寶輦,一路上說說笑笑,還把吃剩的果核隨手扔在地上,讓身後的奴隸慌忙跪伏著去撿。
還有的讓兩名奴隸用肩膀並排架著自己前行,腳不沾地的模樣像極了養在溫室裡的嬌花,卻容對身下的奴隸指手畫腳。
隊伍兩側跟著捧著玉盤、提著熏爐的侍從奴隸,一個個垂首弓腰,連抬頭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至於隊伍的最末端,也幾乎都是相同的場景,各種奢靡的做派隻多不少。
有的奴隸背著沉重的金色食盒,盒蓋縫隙裡漏出的糕點碎屑落在肩頭,卻連舔舐一口的膽量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