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柳凡萱輕柔的聲音，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仿佛能撫平我心頭的褶皺。
“小軒，你不必為我感到難過，這數千年的時光，於我而言並非煎熬，每當完成一件潛意識指引的事，我的心中便會湧起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寧與滿足，仿佛……仿佛漂泊的船隻終於找到了正確的航向，尤其是在遇見你之後，這種感受便愈發清晰。”
柳凡萱語氣釋然：“我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守護劉家人，為何要加固巫魂塔的封印，為何要做種種看似毫無關聯、卻又環環相扣的事，但在我遇到你後，我便知道這些都有了意義，我親眼見證了你的成長，從後山怯懦的孩童、到能夠獨當一麵的修行者，從對使命茫然無措、到眼神堅定的繼承者，這一切都成了我對抗迷茫的底氣，不僅照亮了你的前路，更讓我變得有色彩，哪怕不知道自己的來曆，但隻要能繼續陪你走下去，我便會覺得無比踏實，至於我是誰，從何而來，為何被賦予這樣的宿命，或許當你使命完成的那一刻，答案自會揭曉。”
我沉默著，不斷消化柳凡萱話語中的信息量，心中又暖又疼。
暖的是柳凡萱因我而尋得意義，疼的是她數千年來的迷茫裡，僅靠這點光便甘之如飴。
柳凡萱毫無疑問是一個身份成謎卻執念守護、因愛而尋得存在意義的人。
這不禁讓我想起了那華胥國的公主風凡瑤，這二者之間肯定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或許正是風凡瑤在柳凡萱的潛意識裡悄然指引，致使柳凡萱完成這一切本該與她無關的事。
畢竟風凡瑤身為華胥國的公主，不管是自身的身份與地位。
還是她的實力與神秘，都足以使她成為，柳凡萱本能行為背後的隱秘根源。
再加上她是人首蛇身，與我媳婦身為蛇妖的身份異曲同工。
最重要的是，這風凡瑤是風太軒的女人，與我和柳凡萱的關係簡直像是跨越千年的複刻。
這一切的一切太過相似，若說隻是巧合，未免也太牽強了。
我語氣篤定：“媳婦，我此番夢境見到的那個、與你長的一模一樣的華胥國公主風凡瑤，你們之間肯定有關係！”
柳凡萱聲音帶著一絲恍然與輕顫：“小軒，我其實經常在我的潛意識裡，想起一個與我長的一模一樣的女人，有時候在睡夢中也會與她相見，她總是站在一片朦朧的光裡，靜靜地看著我，我看不清她的整體，隻能看清她的臉，她沒有言語，可她的眼神卻很複雜，有眷戀，有決絕，還有一種我讀不懂的、深沉的悲傷托付，每當那時，我的心底就會泛起一種奇異的共鳴，既熟悉又陌生，這是我第一次知道她的身份和名字，你很了解她嗎？”
我苦笑一聲：“這個.....我不是很了解，隻知道她和你長的一模一樣，是華胥國的公主，其他的就不知道了，早知道在神之穀就應該找機會跟她問個明白，不過……我很難保證神之穀的風凡瑤，會知道這一切的真相，畢竟誰又知道當時的她、會不會知道你的事呢？就好像當時的巫蒙，還不知道自己是不滅巫魂一樣。”
這時，我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聲音保持平穩，因為我心中浮現出一個讓我隱隱不安的猜測。
“媳婦，我問你一個問題，希望你能如實回答。”
“你說。”柳凡萱輕柔的應道。
我攥緊白鱗劍，心臟開始加速：“你在暗中守護我、在後山拯救我、引導我走上修行之路，之後離我而去，從事加固巫魂塔封印等一些列事情，甚至……愛上我，答應嫁給我，是不是都因為那潛意識？”
我問出這番話後，心不由跳的更快，仿佛是在等待一場關乎命運的審判。
即便我堅信柳凡萱對我的感情，但這個可能性依舊像一根刺一樣。
我害怕她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安排著走向我，而非出於她本身的意誌。
我害怕我們之間刻骨銘心的愛戀，其起點，竟可能隻是一道冰冷的“指令”。
柳凡萱的回答沒有半分遲疑，帶著一絲嗔怪與更深的溫柔。
“你個傻瓜，我的潛意識指引我守護你，輔佐你完成使命，但從未規定我必須將整顆心、整個人無條件的交給你，更沒有強迫我去愛你啊，愛上你這件事，是我在這漫長守望中，唯一一件完全由自主意誌做出的選擇，也是最不後悔的一個選擇，說句實話，我也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愛上的你，或許是看到你的第一眼，那種源自內心的悸動，或許是長時間的守望，對你日久生情，也或許這就是天意，沒有理由，我的心內告訴我，就是你了，這與其它因素無關，隻與我柳凡萱有關。”
媳婦的話語如同暖流，瞬間驅散了我心中那點不安的陰霾。
是啊，感情這種東西，又如何能靠那潛意識左右呢？
柳凡萱眼中的情意，為我付出的一切，早已超越了任何冰冷的任務範疇。
“我明白了，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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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重點頭，手中的白鱗劍似乎也感應到我的心緒，金光變得更加溫潤堅定。
我深吸一口氣，聲音裡滿是堅定：“媳婦，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弄清楚來曆，弄清楚你與我的使命到底有何關係，不管你是誰，來自哪裡，有著怎樣的過去和宿命，你都是我的柳凡萱，是我劉軒認定的妻子，等這一切結束，我不僅要送你一屋子的向日葵，還要帶你走遍千山萬水，去看所有你不曾看過的風景，去做所有你想做卻還沒來得及做的事，打破這控製我們的一切，隻過我們二人的日子！”
柳凡萱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哽咽，卻又充滿了暖意：“小軒，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其實知不知道來曆不重要，不清楚自己是誰也不重要，隻要能陪在你身邊，看著你完成使命，我就心滿意足了，我對你的愛就好像是天生的，我隻想陪著你，舍此彆無他求。”
我聽著柳凡萱的話，心裡變得更疼了。
我這媳婦總是這樣，永遠先想著我，想著使命，卻從來不為自己考慮。
我暗暗發誓，等解決了那風太古，我一定要帶她真真正正地為自己而活。
一定要讓她知道，她不是沒有來曆的人，她是我最愛的媳婦，是我這輩子最想守護的人。
“媳婦，你放心！我向你保證，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不管經曆什麼，我都會陪著你一起麵對，再也不會讓你一個人孤零零的了。”
“好，我等著那一天！”柳凡萱的聲音帶著滿滿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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