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此時也走上前，拍了拍老葉的肩膀，力道沉穩：“小葉啊，這路既然是自己選的，那就要走得穩，走得直！你在此磨礪，是為了你自己以後的修行之路，也是為將來的大局增添一分勝算。”
老葉挺直了背脊，對父親鄭重道：“平叔，我明白，這條路我會走下去，直到……”
老葉並沒有說什麼“直到徹底掌控”或者“直到勝利”。
而是說：“直到我能放心地和你們並肩作戰，不再擔心自己會變成捅向你們的刀。”
這句話像一根針，輕輕刺在我心口最軟的地方。
愧疚感再次翻湧，我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
老葉明顯是看出了我的情緒，他忽然伸出手，像過去很多次那樣，握住了我的肩膀。
他的手心滾燙，帶著汗濕和戰鬥後的微顫，卻異常有力。
“小軒！”老葉的眼神直視著我，裡麵的溫度驅散了最後一絲殘留的冰冷。
“彆擺出這副樣子，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沒人逼我，現在我能站在這裡，握著刀，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戰，該砍向誰，這很好，我很知足。”
老葉收回手，咧了咧嘴，露出一個算不上好看、卻足夠真誠的笑：“你扛你的重任，我走我的刀山，咱們兄弟各司其職，等我從這裡出去後，咱們再一起把那什麼風太古，還有他的那些爪牙們砍個乾淨！”
沒有華麗的辭藻，沒有煽情的表白，隻有最直白不過的兄弟間的約定。
可就是這樣簡單的話，卻讓我胸中那股酸澀的愧疚，漸漸被一股滾燙的熱流所取代。
是啊，我們是兄弟，他有他的選擇和道路，我亦有我的責任和使命。
過分的愧疚與嗬護，反而是對他決心和力量的輕視。
我深吸一口氣，也對老葉露出了笑容：“好！等你出關，咱們兄弟聯手，殺他個天翻地覆！”
修羅山穀這會兒在血色月光的籠罩下，風依舊帶著硫磺與血腥的氣息。
但我和老葉緊緊握在一起的手，卻彼此傳遞著無需言說的信任與力量，足以穿透一切，照亮各自前行的道路。
看著老葉眼中燃起的、為共同未來而戰的灼灼光芒，我心中的陰霾也被徹底掃清。
就在我們兄弟執手共勉、眼神交彙傳遞心意之際，狂狁帶著一眾阿修羅人走了過來。
狂狁抱膀而立，瞳孔中帶著幾分審視與讚許，聲音沉渾。
“葉墨寒，你的底子不錯，夠狠，也夠韌，本王對你很是看好，希望你能繼續堅持下去，你以後要做的，就是在我們這裡不斷戰鬥、不斷磨礪，讓魔性徹底成為你手中的刀，而不是反過來被它主宰，路還長得很，若是稍有鬆懈，或者心境出現破綻，依舊有被反噬的風險，所以你一定要守住本心，以戰養性，方能破繭成蝶。”
老葉眼神一凜，重重地點頭：“我明白，多謝狂王關照！葉墨寒定不負所望！”
狂狁點了點頭，隨即轉向了我道：“好了，敘舊的話日後再說，尊王的意識還在修羅殿等候，我們先去那裡。”
老葉聞言語氣驟然凝重：“你們要去見尊王羅睺？”
“嗯，但隻是尊王羅睺留下的一縷意識，他有話要對我說，我們在夢境中有過交集，算得上是相識。”
老葉沉默片刻道：“那我跟你們一起去。”
狂狁沒有反對：“可以，你是相關之人，修羅殿就在前方主峰之巔，跟本王來吧。”
說罷，我們一行人便在狂狁的帶領下離開了修羅山穀，朝著前方最巍峨的主峰而去。
路上，我向老葉講述了我在神之穀的經曆，讓老葉的神色時而緊張、時而釋然，使得他明白了諸多前因後果。
老葉對於神之穀的那場大戰感到心有餘悸，也對風太古和其爪牙的野心感到咬牙切齒。
更對風太軒選擇用肉身封印風太古，和其麾下眾勢力全力對抗風太古旗下爪牙。
以及數千年來眾勢力各守一方、或蟄伏等待終戰、或持續清繳殘孽、以世代傳承背負責任前行的舉動感到敬佩。
此外，老葉還說當他得知麵具男就是我父親、且這麼多年來一直在暗中替我背負責任的事後，簡直就是難以置信。
如今看到我們父子重逢，當真是由衷的感到欣慰。
此言一出，也讓我想起了老葉的師父冷梟，連忙插話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