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話語,輕得像一聲歎息,帶著無儘的依戀與祝福,漸漸消散。
“恩人……珍重。”
留音玉球的光芒徹底熄滅,我握著它,仿佛還能感受到金婉兒當年留下的溫度。
那個在山洞裡瑟瑟發抖、卻強裝堅強的女孩,終究在女子國找到了歸宿,也成長為了能夠送出這樣祝福的人。
她的純粹與感恩,如同一顆未經雕琢的寶石,曆經歲月,依舊熠熠生輝。
兩段留音,兩種截然不同的情感與囑托,卻同樣沉重而真摯。
薇莉婭和金婉兒都將最深的感念與祝福,寄托在這小小的留音玉球中,跨越了無法想象的時間鴻溝,送到了我的麵前。
我輕輕摩挲著兩顆留音玉球,隨後珍而重之地將它們收進陰陽玉佩。
這不僅是我無法割舍的過往,也是我必須背負的記憶。
接著,我的目光再次落回了那幅畫像上,畫中的我依舊帶著清澈的笑容,與此刻心情複雜的我對視。
薇莉婭說得對,這幅畫是“希望”與“守護”的象征,但也確實成了後世女子國、尤其是蒂芙妮心中的一根刺,成為了一個不得不麵對的“恩情”符號。
它在無形中劃定了一條界線,提醒著女子國人曾依賴過外人,也讓她們在麵對我們時,不得不顧及這份曆史遺留的複雜情感。
我凝視著畫像,心中已然有了決定。
這場跨越數千年的恩怨糾葛,所有的一切,都必須在我這一代迎來終結。
這是我的責任,也是我的使命,此戰之後,無論成敗,糾纏了太久的因果都應該畫上句號。
後世的女子國人,不應該再背負著這份沉重的“恩情”記憶前行。
她們應該擁有屬於自己的、全新的未來,不必永遠活在前人的光環或陰影之下。
這幅畫像,是薇莉婭留給我的紀念,也是她留給女子國的精神圖騰。
但它的使命,或許已經完成了。
它見證了過去,連接了現在,也是時候該讓它“休息”了。
我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將畫像取下,畫像輕輕脫離牆壁,被我穩穩地托在手中。
它觸手微涼,上麵的色彩在明燈下依舊鮮活。
“薇莉婭,金婉兒……你們的心意,我收到了,你們留下的東西,我會好好珍藏,但這份‘恩情’的象征,不該再成為後世女子的負擔,屬於我們的戰鬥,就由我們來終結,未來的女子國,應該更加自由,更加自信地走向屬於自己的明天。”
我低聲說著,既是對畫像中的自己,也是對留下畫像的故人。
我將畫像輕輕卷起,隨後毅然決然的收入了陰陽玉佩之中。
殿宇內,原本懸掛畫像的牆壁空了出來,隻留下淺淺的痕跡和一絲尚未完全消散的、屬於過往的氣息。
光線似乎明亮了一些,空氣中那份凝固了時光的沉重感,也仿佛隨之減輕。
我深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感覺肩頭卸下了一部分無形的重量,卻又承載了更多來自未來的責任。
我走向殿門,推門而出。
門外,我沒有看到蒂芙妮和那匹天馬的蹤跡,想必是想留給我獨自處理的空間。
我沿著來時的回廊走去,腳步沉穩,心中已然明晰接下來的路該如何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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