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現在不該再糾結那家夥的事情了。”
久尋無果,韓祖也就沒有再糾結那道消失的身影,既然對方隱匿痕跡的能力遠超預期,盲目追尋隻會陷入被動。此刻站在這座哥特式建築的庭院中,那座損毀的石像反而讓他理清了思路——與其尋找虛無縹緲的蹤跡,不如先徹底掌握這座城市的布局與結構,既然這裡處處都透露著詭異,那麼從宏觀層麵破解它被遺棄的秘密,或許能為追蹤身影提供新的方向。
韓祖重新回到庭院入口,選了一處相對高處的斷牆,一躍而起,在斷牆上方穩穩站定,從這個角度能清晰看到城市東北部的高地與西南部的港口形成的自然落差。他閉上眼睛,將之前兩個多小時的探索路線在腦海中勾勒成一幅粗略的地圖,那些走過的街道、廣場、店鋪和民居漸漸在意識中沉澱,形成一個個清晰的節點。當他再次睜開眼時,目光中的警惕多了幾分審視與分析,之前零散的觀察此刻開始串聯成完整的邏輯鏈條。
這座多半被廢棄了的城市,有著中世紀濱海聚落的典型特征——以港口為核心向外輻射。他登岸的碼頭位於城市西南角,斜坡式的木板延伸至海水邊緣,周圍散落的腐朽木箱和貨船殘骸證明這裡曾是貨物裝卸的樞紐。從碼頭向北延伸出的第一條街道便是他最初探索的商業街,街道寬度約四米,青石板鋪砌規整,顯然是為了方便馬車通行和行人集散。這種“港口—商業街”的布局模式在中世紀濱海城市中極為常見,商船靠岸後,貨物可直接通過這條街道運至城內各處,最大限度減少運輸成本。
為了確認自己的記憶沒有出現偏差,韓祖暫時離開了背後的建築,沿著記憶中的路線向商業街方向走去,霧氣依舊籠罩四周,但此刻他的注意力已從尋找身影轉移到建築細節上。商業街兩側的商鋪均為底層經營、上層居住的“前店後宅”式結構,這種設計在中世紀城市中十分普遍,既節省土地資源,又能讓店主兼顧生意與生活。底層的木質擋板門雖然大多腐朽,但從殘存的門軸和門框結構可以看出,這些門原本是可以向上收起的卷簾式設計,白天收起便於展示商品,夜晚放下則能起到防盜作用。上層的陽台帶有粗鐵護欄,護欄間距約十五厘米,既能防止孩童墜落,又能在必要時作為防禦工事向外投擲雜物——這一點體現了中世紀城市普遍存在的防禦意識,即便是商業街的民居也兼顧了基本的安全防護功能。
走到商業街與主街的交叉口,韓祖停下腳步。主街寬度約六米,是他目前發現的最寬街道,路麵的青石板磨損痕跡比商業街更嚴重,尤其是在街道中央,有兩道平行的淺痕貫穿整條街道,正是他之前注意到的車轍印。這道車轍印寬度約八十厘米,符合中世紀普通運貨馬車的輪距,說明主街是城市的交通主乾道,承擔著連接各個功能區的核心作用。主街兩側的商鋪規格比商業街更高,部分店鋪門口殘留著石質的門墩,門墩上雕刻著簡單的花紋,雖然已模糊不清,但能看出當初的建造者花費了更多心思。他之前進入的那家布店就位於主街東側,從殘存的貨架規模來看,其經營麵積是商業街普通商鋪的兩倍以上,應該是當時城內頗具規模的商號。
主街向北延伸約三百米後,便抵達了之前發現的小廣場。廣場麵積約兩百平方米,中央的老井是整個區域的點睛之筆。在中世紀城市中,廣場往往是居民社交、交易和公共活動的中心,而水井則是維係廣場周邊居民生存的核心設施。這口老井的石欄被磨得光滑,說明經過了長期使用,井繩的朽壞痕跡顯示其最後一次被使用的時間應該與城市被遺棄的時間同步。廣場周圍的民居建築質量明顯優於商業街的商鋪,牆體采用了更規整的石塊砌築,屋頂的瓦片殘留量也更多,部分房屋的窗台上還能看到殘存的石質花盆,顯然這裡居住的是比商鋪店主更富裕的階層,或許是城內的工匠師傅或小商人。
從廣場向東拐入小巷,便是之前探索過的市集區域。市集位於城市東南部,麵積約五百平方米,地麵的石板雖然粗糙,但鋪設範圍規整,中央的鐵製旗杆是市集的標誌性設施。在中世紀,市集通常是定期舉辦的交易場所,與常年經營的商業街形成互補。市集四周的棚屋采用簡易的樹枝和茅草搭建,說明其主要用於臨時堆放貨物和擺攤,而非長期經營。他在市集發現的陶製攤位架和編織籃,進一步證明了這裡曾是農產品、手工藝品等大宗商品的交易集散地。市集北側的鐵匠鋪則是典型的手工業作坊,緊鄰市集便於其產品直接銷售,這種“前市後坊”的布局模式在中世紀城市中十分常見,既提高了交易效率,又降低了運輸成本。鐵匠鋪內殘存的鐵砧、鐵爐和風箱結構,符合當時小型鐵匠鋪的配置標準,鐵爐的尺寸顯示其主要打造農具、廚具和簡單的鐵器,而非武器或大型機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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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市集後,韓祖沿著小巷向東北部的高地走去。隨著地勢逐漸升高,周圍的建築密度開始降低,房屋的布局也變得更加分散。這裡的民居大多為獨立的兩層石屋,底層設有儲藏室,儲藏室的門采用了厚重的木質門板,門板上裝有鐵製的門閂,顯然是為了存放糧食等貴重物資。部分房屋的後院還殘留著菜園的痕跡,地麵上能看到整齊的田埂,田埂旁散落著腐朽的農具殘骸,比如斷柄的鋤頭和犁頭。從這些痕跡可以推斷,東北部的高地是城市的農業區,居住在這裡的居民主要以耕種和飼養家畜為生,為城內其他居民提供糧食和肉類。高地的地勢較高,便於觀察周圍的環境,同時也能避免海水倒灌帶來的災害,這種將農業區設置在高地的布局,體現了當時建造者對自然環境的深刻認知。
從高地向西走,便進入了城市西北部的平民區。這裡的建築密度最大,房屋排列整齊,形成了規則的棋盤式街道格局。平民區的房屋均為標準化的兩層石屋,建築麵積約五十平方米,底層是客廳和廚房,上層是臥室,這種統一的建築規格說明這裡是由城市管理者統一規劃建造的居住區,主要供城內的普通工匠、雇工和底層平民居住。平民區的街道寬度約三米,采用碎石鋪設而非青石板,路麵平整度較差,顯然其建設標準低於主街和商業街。街道兩側每隔五十米便有一個公共的水井,雖然大多已乾涸,但井台的結構與廣場中央的老井一致,說明城市在規劃時考慮到了平民區的用水需求。他之前發現的那家藥鋪就位於平民區的中心位置,藥鋪門口的雙蛇杖圖案是中世紀醫學的標誌,其選址在平民區中心,便於為周圍居民提供醫療服務,這種將公共服務設施設置在人口密集區的布局理念,體現了當時城市規劃的合理性。
在平民區的邊緣,韓祖發現了一道殘存的圍牆。圍牆由夯土和石塊混合砌築而成,高度約三米,厚度約八十厘米,圍牆的轉角處設有方形的了望台,雖然了望台已坍塌大半,但從其殘存的結構可以看出,這道圍牆是城市的外防禦體係。圍牆向東西兩個方向延伸,分彆連接到港口的防波堤和東北部的高地,形成了一個完整的防禦圈。在中世紀,濱海城市經常受到海盜和外敵的侵襲,因此防禦體係是城市規劃的重要組成部分。這道圍牆的建造工藝較為粗糙,石塊之間的灰漿含量較少,說明其主要起到警示和初步防禦的作用,而非堅固的軍事堡壘,這也從側麵反映出這座城市的規模不大,軍事力量有限。
韓祖沿著圍牆向西走,很快便回到了之前發現的哥特式建築前。這座建築位於城市的西北部,緊鄰圍牆,是整個城市中最高大、最精致的建築。從其位置和規模來看,這裡應該是城市的核心公共建築,可能是市政廳、議事堂或宗教場所。雖然建築正麵沒有十字架等宗教標誌,但尖拱、尖頂和雕刻等元素仍具有明顯的中世紀哥特式風格。建築的牆體采用了巨大的青灰色石塊砌築,石塊之間的灰漿填充飽滿,表麵經過精細的打磨,這種建造工藝遠超城內其他建築,說明其建造者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建築正麵的鐵門雕刻著纏繞的蛇形圖案,蛇在中世紀象征著智慧和守護,這進一步支持了該建築是公共議事場所的推測。
他再次繞著建築走了一圈,這次重點觀察建築的細節結構。建築的尖拱窗高度約三米,寬度約一米五,窗框采用整塊石材雕刻而成,雖然玻璃已全部破碎,但從窗框的凹槽可以看出,當初安裝的是彩色玻璃,這在中世紀是較為昂貴的裝飾,隻有重要的公共建築才會使用。建築的屋頂雖然坍塌了一半,但殘存的木梁直徑約五十厘米,均為整根的橡木,木梁之間采用榫卯結構連接,沒有使用一顆鐵釘,這種建造工藝既堅固又耐用,體現了當時高超的木工技術。建築後方的庭院麵積約一百平方米,庭院中央有一個圓形的噴泉,噴泉的石質基座仍保存完好,基座上雕刻著海洋生物的圖案,與港口城市的特色相呼應。庭院兩側的牆壁上設有壁龕,壁龕內原本應該擺放著雕像,如今隻剩下空空的凹槽,雕像的殘骸散落在庭院的雜草中,大多已經破碎不堪。
韓祖走到庭院的噴泉旁,蹲下身仔細觀察基座上的雕刻。雕刻的內容是海浪、魚群和帆船,細節刻畫生動,雖然已被風化得有些模糊,但仍能看出當初的精美。他用手指觸摸著雕刻的紋路,感受到了石塊表麵的光滑,這是長期被海水濕氣侵蝕的結果。從建築的整體風格和細節特征來看,這座城市的建造年代應該在中世紀中期,大約公元12至13世紀,當時歐洲的濱海貿易開始興起,許多類似的小型港口城市應運而生。城市的布局遵循了“功能分區明確、防禦體係完整、交通網絡便捷”的原則,充分體現了當時的城市規劃理念和建造技術。
接下來,韓祖開始梳理這座城市的區域功能劃分。從整體布局來看,城市可以分為五個主要功能區:一是西南角的港口區,以碼頭和貨船停泊區為核心,承擔著貨物運輸和對外貿易的功能;二是中心區域的商業區,包括主街和商業街,是城內的商業交易和金融中心;三是東南部的市集與手工業區,以市集為核心,周邊分布著鐵匠鋪、紡織作坊等手工業作坊,承擔著農產品交易和手工業生產的功能;四是東北部的農業區,以高地的農田和民居為核心,為城內提供糧食和農產品;五是西北部的平民居住區和公共建築區,以平民區和哥特式公共建築為核心,承擔著居民居住和公共事務的功能。這五個功能區相互關聯、相互支撐,形成了一個完整的城市生態係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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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梳理過程中,他還注意到城市布局的幾個顯著特點。首先是“依山傍海”的選址,充分利用了自然地形,既便於發展漁業和對外貿易,又能利用高地進行農業生產和防禦。其次是“軸線對稱”的規劃理念,主街從港口一直延伸到城市中心的廣場,形成了城市的中軸線,其他街道和功能區圍繞中軸線對稱分布,這種布局既便於交通組織,又體現了中世紀城市對秩序和規整的追求。再次是“功能混合”的特點,商業區和居住區相互交織,手工業作坊緊鄰市集,農業區與居住區保持適當距離,這種布局既提高了生活和生產的便利性,又避免了不同功能區之間的相互乾擾。最後是“防禦優先”的原則,城市的外圍牆、民居的防護設施和公共建築的堅固結構,都體現了對安全的重視,這是中世紀動蕩環境下城市規劃的必然選擇。
韓祖坐在建築前的石階上,將這些觀察和分析整理成條理清晰的情報。他首先確定了城市的基本屬性:一座中世紀中期的小型濱海貿易城市,占地麵積約兩平方公裡,人口規模估計在一千至一千五百人之間,主要經濟支柱是漁業、對外貿易和手工業。其次明確了城市的布局結構:以主街為中軸線,分為港口區、商業區、市集與手工業區、農業區和居住區五個功能區,外圍設有簡易的防禦圍牆,形成了完整的空間格局。然後總結了城市的建築特征:以石質建築為主,輔以木質結構,公共建築采用哥特式風格,民居和商鋪采用實用主義的建造理念,整體工藝水平中等,體現了小型城市的經濟實力。最後分析了城市的遺棄原因:從建築的腐朽程度和物品的殘留情況來看,城市應該是在短時間內突然被遺棄的,沒有發現戰爭、火災或瘟疫的明顯痕跡,居民可能是因為自然災害或其他未知原因集體撤離,且撤離時沒有帶走太多物品,導致大量生活用品和工具遺留下來,經過長時間的風化和侵蝕,形成了如今的破敗景象。
他將這些情報在腦海中反複核對,確保沒有遺漏重要的細節。從碼頭的貨船殘骸到商業街的商鋪遺跡,從市集的攤位架到平民區的民居,從農業區的田埂到防禦圍牆的殘垣,每一處痕跡都印證著他的分析。他還注意到一個細節:城內所有的金屬物品都鏽蝕嚴重,尤其是鐵器,幾乎沒有一件完整的,這說明這座城市的氣候濕潤,海水的鹽分對金屬物品造成了嚴重的腐蝕,這也與港口城市的地理環境相吻合。此外,城內的植物大多為耐潮濕、耐鹽堿的品種,如青苔、常春藤和一些草本植物,這進一步證實了該地區的氣候特征。
“那麼現在也可以確定,這個地方。。。就是中世紀時期的舊城,或者說,這裡就是它的前身。”
根據韓祖整合的所有信息,他現在終於可以確認,這個中世紀城市,或者說它的殘存部分,就是自己曾經去過兩次的舊城,根據自己對舊城的記憶,以及剛才的探索過程中,對於此地建築與道路走向的對比,可以確定韓祖當前所在的位置,應該就位於舊城的西側居民區。
“這裡的地形還沒有被人為的加固和升高,那麼之前舊城正下方的那些祭壇,應該還沒有被建造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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