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祖將感知徹底放開,仔細探查著這個巨大的空間。空間底部並非平坦,而是布滿了深淺不一的溝壑,溝壑中流淌著清澈的海水,海水中生活著一些小型的發光生物,它們體型隻有米粒大小,散發著微弱的綠光,如同點點星火在水中緩緩遊動,為這個神秘的空間增添了一絲生機。這些發光生物似乎與血肉建築形成了某種共生關係,當它們靠近建築時,建築表麵的纖毛會輕微顫動,排出一些帶著泡沫的液體,這些液體散開後,發光生物便會圍攏過去,貪婪地吸食著。韓祖的目光在這些細節上短暫停留,便朝著中央巨型建築遊去——那股最濃鬱的能量波動正是從那裡散發出來的。沿途的建築越來越密集,它們之間通過狹窄的、由同樣血肉物質構成的“橋梁”連接。這些“橋梁”表麵異常光滑,呈現出半透明的質感,透過表麵能清晰看到內部如同血管般交織的紋路,紋路中流淌著暗紅色的液體。橋梁兩側垂落著細長的“藤蔓”,這些“藤蔓”並非綠色,而是暗紅色,表麵布滿了細小的吸盤狀結構,藤蔓上點綴著如同花蕾般的小球,小球偶爾會緩緩張開,吐出一些細小的、閃爍著藍光的顆粒,顆粒在空中漂浮片刻後,便會被附近建築表麵的纖毛吸附。小老鼠趴在韓祖頭頂,看著那些遊動的發光生物和會吐顆粒的藤蔓,好奇心越來越強烈,小爪子忍不住輕輕動了動,想要伸手去觸碰那些漂浮的藍光顆粒,但想到周圍建築帶來的壓迫感,又趕緊將爪子縮了回去,隻是用更專注的眼神打量著這一切。
在經過一座連接兩座臟器狀建築的橋梁時,韓祖停下了腳步。他注意到橋梁旁的一座小型建築“牆壁”上,有一個巨大的缺口。缺口處的血肉物質呈現出自然脫落的狀態,邊緣異常整齊,斷麵如同被利刃切割過一般平滑,能清晰看到內部的結構。這座看似柔軟的血肉建築,內部並非空心,而是有著如同蜂巢般的蜂窩狀孔洞,孔洞大小均勻,直徑約有拳頭大小,每個孔洞中都填充著一些類似於半透明凝膠的物質,這些物質呈現出淡紅色,表麵布滿了如同毛細血管般的細小紋路,紋路中流淌著極其細微的暗紅色液體,散發著微弱的能量波動。凝膠狀物質之間,是更粗壯的、如同骨骼般的白色硬質結構,這些結構相互交織,構成了建築的支撐框架,讓看似柔軟的血肉物質能保持穩定的形態。缺口邊緣的凝膠物質正在極其緩慢地蠕動著,一點點向缺口中心蔓延,顯然是建築的自我修複機製在發揮作用,隻是修複速度極其緩慢,估計需要數十天才能將缺口完全閉合。
韓祖伸手觸摸了一下那些暴露在外的血肉物質。入手的觸感異常奇特,外層的“皮膚”有著類似皮革的韌性,用力按壓時會感受到內部凝膠物質的彈性,鬆開後又會極其緩慢地恢複原狀。仔細感知能發現,這些物質中蘊含著極其濃鬱的生命氣息,而且這種生命氣息帶著一種極其古老的特質,仿佛跨越了億萬年時光依舊保持著鮮活。他指尖的能量微微湧動,試探性地接觸了一下內部的凝膠物質,凝膠物質輕微顫動了一下,其中的細小紋路流速略微加快,隨即又恢複正常。頭頂的小老鼠看到韓祖的動作,好奇地探出頭,小鼻子嗅了嗅,似乎想聞聞那些血肉物質的氣味,當聞到那股奇特的泥土混合木質的氣味時,它的小眉頭微微皺起,趕緊又將腦袋縮了回去,顯然不太喜歡這個味道。
繼續前進一段距離後,韓祖發現了更多類似的缺口。有的缺口較小,隻有半米寬,邊緣的血肉物質已經修複了一小半,新生的血肉呈現出淡粉色,與周圍暗紅色的舊組織形成鮮明對比;有的缺口較大,足有三米寬,似乎是被某種強大的力量撞擊後形成的,缺口周圍的血肉物質呈現出輕微的焦黑狀,但即使如此,邊緣依舊在緩慢愈合,焦黑部分下方,淡粉色的新生組織正在緩慢蔓延。他還發現,一些小型的藤蔓狀結構從建築主體延伸出來,搭在附近的岩石上,藤蔓末端的吸盤緊緊吸附著岩石,但並未對岩石造成侵蝕,隻是偶爾會從吸盤處滲出少量透明液體,液體滴落在岩石上,形成一層薄薄的膜,隨後便逐漸乾涸,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這種有節製的生長方式,與他之前見過的無差彆擴張的血肉結構截然不同,更添了幾分詭異。
建築表麵的“皮膚”會隨著海水的流動而輕微起伏,如同生物的呼吸一般,每一次起伏,表麵的紋路都會隨之舒展或收縮;那些垂落的藤蔓和觸須,會根據頂部晶體光線的變化而緩慢調整姿態,將頂端的花苞或吸盤朝向光線更充足的方向,調整過程極其緩慢,往往需要半個小時才能完成一次微小的角度變化;建築表麵的孔洞,會在感受到海水流動速度變化時,輕微調整收縮和擴張的頻率,當海水流動加快時,孔洞收縮的間隔會縮短,吸入的海水也會增多,仿佛在調節內部的壓力平衡。小老鼠看著藤蔓緩慢調整方向,小腦袋也跟著輕輕轉動,眼中的好奇更甚。它注意到那些藤蔓上的吸盤吸附在岩石上的樣子,忍不住用小爪子模仿著抓了抓韓祖的頭發,仿佛在感受吸盤的吸力。當看到孔洞吸入海水時,它的小鼻子動了動,似乎在猜測這些孔洞的作用,建築的每一個細微變化,都讓這個擁有成年人智慧的小家夥充滿了探究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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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祖朝著旁邊一座相對較小的、如同扭曲巨蟒的建築伸出手,將手掌輕輕按在它的“牆壁”上。手掌接觸的瞬間,能清晰感受到一股溫和的能量從牆壁中傳遞過來,同時牆壁表麵微微凹陷了一下,凹陷幅度不足一厘米,隨後便極其緩慢地恢複原狀。沒有攻擊性,沒有排斥反應,甚至沒有明顯的應激反應,仿佛隻是一塊富有彈性的海綿被按壓了一下。小老鼠感受到韓祖手掌傳遞的輕微震動,好奇地抬起頭,順著韓祖的手臂看向他的手掌,又看了看那座巨蟒狀建築,小腦袋歪了歪,似乎在思考兩者之間的聯係。當看到建築隻是輕微凹陷又恢複後,它眼中的警惕又少了幾分,隻是建築散發的莊嚴氣勢依舊讓它不敢放鬆,小身體依舊緊緊貼在韓祖的頭頂。
韓祖收回手,目光繼續在建築群中遊走,觀察著不同建築的結構差異。那些如同巨蟒般纏繞的建築,表麵的鱗片狀紋路更加密集,紋路之間的暗紅色小點也更亮,內部的凝膠狀物質顏色更深,呈現出深紅色,能量波動也更加濃鬱,內部的白色支撐框架更粗,排列也更緊密,顯然是起到能量輸送和結構支撐的作用;那些如同臟器狀的建築,“身體”內部的蜂窩狀孔洞更大,凝膠狀物質也更加稀薄,呈現出淡粉色,表麵的觸須和花苞更加密集,花苞吐出藍光顆粒的頻率也更高,似乎是負責吸收和轉化能量的部分;而中央那座如同半開合花苞的巨型建築,表麵的孔洞大小分布有著明顯規律,大的孔洞主要分布在“花瓣”的根部,小的孔洞則分布在“花瓣”的頂端,每一片“花瓣”內部都有一根粗壯的、如同主血管般的紋路,紋路中流淌的暗紅色液體速度比其他建築更快,能量波動最為強大且穩定,顯然是整個建築群的核心所在。
韓祖朝著中央巨型建築靠近,越是靠近,能量波動就越是濃鬱。巨型建築的“花瓣”層層疊疊,每一片“花瓣”的表麵都布滿了複雜的紋路,這些紋路相互交織,形成了一張巨大的網絡,覆蓋了整個“花瓣”表麵。紋路中流淌的暗紅色液體,在藍光的照耀下泛著油亮的光澤,速度比其他建築中的更快,如同一條緩慢流動的河流。每一片“花瓣”的邊緣都有一圈白色的纖毛,纖毛比其他建築上的更長更密,顫動的頻率也稍快一些。建築表麵的孔洞周圍,除了細小的“睫毛”狀結構,還環繞著一圈細小的、如同齒輪般的凸起,這些凸起會隨著孔洞的收縮和擴張而輕微轉動,轉動時沒有任何聲響。小老鼠隨著韓祖的靠近,心中的好奇壓過了部分不安,它不再僅僅是偷偷打量,而是敢將小腦袋完全探出來,睜大眼睛觀察著巨型建築的細節。當看到“花瓣”上流淌的暗紅色液體和轉動的齒輪狀凸起時,它的小嘴巴微微張開,露出了驚訝的神情,小爪子下意識地拍了拍韓祖的頭發,仿佛想分享自己的發現。但建築散發的莊嚴氣勢依舊讓它有些畏懼,所以它隻是靜靜地趴在韓祖頭頂,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生怕驚擾了這神秘的建築。
在巨型建築底部,韓祖發現了一個巨大的入口。入口呈不規則的橢圓形,直徑大約有二十多米,邊緣異常整齊,顯然是經過精確塑造而成的。入口的周圍,環繞著一圈更加粗壯的藤蔓,這些藤蔓比建築其他部位的更粗,表麵布滿了如同鱗片般的凸起,整齊地排列著,如同入口的門簾。藤蔓的頂端並非花苞,而是有著如同吸盤般的結構,緊緊吸附在入口邊緣的“花瓣”上,吸盤周圍會緩慢滲出透明的液體,將藤蔓與“花瓣”牢牢粘在一起。入口內部並非漆黑一片,而是散發著微弱的暗紅色光芒,光芒來自內部牆壁上鑲嵌的細小發光點,這些發光點與建築表麵的小點類似,卻更加明亮,將入口內部照亮了一小片區域。小老鼠看到這個巨大的入口,小身體又開始微微顫抖起來,入口內部散發的光芒和濃鬱的能量波動,讓它本能地感到一絲危險。它將小腦袋埋得更深了,爪子幾乎要嵌進韓祖的頭皮裡,隻有在感受到韓祖平穩的步伐後,心中的恐懼才稍微緩解。它不敢去看入口內部,隻是緊緊閉著眼睛,將身體縮成一團,牢牢趴在韓祖頭頂。
韓祖帶著頭頂的小老鼠,徑直朝著入口遊去。剛進入入口,一股更加濃鬱的奇特氣味撲麵而來,驅散了通道中的潮濕感。入口內部是一個巨大的大廳,高度超過五十米,麵積足有數千平方米。大廳的“牆壁”“地麵”和“頂部”都是由同樣的血肉物質構成,顏色比外部建築更深,呈現出深邃的暗紅色,表麵異常光滑,沒有任何孔洞或藤蔓,隻有一些如同人類皮膚上的毛細血管般的細密紋路,緩緩蠕動著。牆壁上每隔一段距離,就鑲嵌著一些不規則的、散發著暗紅色光芒的小塊,這些小塊如同凝固的血珠,光芒柔和卻穩定,將整個大廳照亮。大廳的頂部,懸掛著一些如同鐘乳石般的血肉結構,這些結構從頂部垂下,長度從數米到十幾米不等,末端尖銳,表麵布滿了細小的孔洞,偶爾會從孔洞中滴落一滴暗紅色的液體,液體落在地麵後,會迅速被地麵的血肉物質吸收,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大廳的地麵上,分布著一些淺淺的、如同河流般的凹槽,凹槽寬度約有半米,深度不足十厘米,凹槽中流淌著的暗紅色液體,正是從牆壁的紋路中滲透出來的,這些液體在凹槽中緩緩流動,形成了一張複雜的網絡,最終彙入大廳中央的一個巨大“水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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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水池”的直徑大約有十幾米,深度有三米左右,池中裝滿了暗紅色的液體。液體表麵異常平靜,沒有絲毫波瀾,卻散發著極其濃鬱的生命能量,液體表麵還漂浮著一層極其稀薄的、如同油膜般的透明物質,油膜在暗紅色光芒的照耀下,泛著七彩的光澤。水池的邊緣,環繞著一圈低矮的、如同圍欄般的血肉凸起,凸起表麵布滿了細小的纖毛,這些纖毛不斷地輕輕擺動,將周圍的海水擋在外麵,不讓海水流入水池中。水池的中央,矗立著一個巨大的、如同石柱般的血肉結構,直徑大約有五米,高度直達大廳頂部,表麵布滿了螺旋狀的紋路,紋路中流淌著的暗紅色液體,速度比其他地方更快,如同一條奔騰的河流。石柱的表麵並非光滑,而是布滿了如同鱗片般的凸起,每個凸起的頂端都有一個細小的發光點,與牆壁上的發光塊相呼應。石柱的頂部,與大廳頂部的鐘乳石狀結構相互連接,連接之處有大量透明的凝膠狀物質,將兩者牢牢粘在一起,凝膠狀物質中,無數細小的紋路相互交織,形成了能量傳遞的通道。趴在韓祖頭頂的小老鼠,此刻已經睜開了眼睛,大廳中的景象讓它驚歎不已。那些懸掛的鐘乳石狀結構和流動的液體網絡,都讓它感到新奇。它看到水池表麵的七彩油膜時,小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忍不住伸出小爪子想去觸碰,卻又在半空中停住,隻是用充滿好奇的眼神盯著油膜,小腦袋裡充滿了疑問。
韓祖的目光掃過大廳的每一個角落,最後落在了牆壁上的細小結構上。那些結構如同人類的呼吸孔,分布得極其均勻,每個呼吸孔的直徑大約有一厘米,周圍環繞著一圈細小的白色纖毛。這些呼吸孔每隔幾分鐘就會輕輕張開,吸入大廳中的海水,吸入時會產生極其微弱的氣流,帶動周圍的海水輕微流動;閉合時則排出一些經過過濾的、顏色稍淺的液體,這些液體滴落在地麵的凹槽中,與暗紅色的液體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奇特的、半透明的液體,這種液體散發著更加濃鬱的能量氣息,流動速度也比單純的暗紅色液體更快。韓祖觀察了片刻,發現這些呼吸孔的開合頻率完全一致,如同被精確控製的機械,每一次開合的幅度也絲毫不差,這種精準的規律性,與血肉建築看似詭異的形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小老鼠也注意到了牆壁上的呼吸孔,它好奇地盯著呼吸孔開合的動作,小腦袋隨著呼吸孔的開合節奏輕輕一點一點,仿佛在模仿其動作。當看到排出的液體與凹槽中的液體混合時,它的小鼻子動了動,似乎想分辨混合後液體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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