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彌漫著一股沉悶而又壓抑的氣息,黑熊正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每一口呼吸都像是拉風箱般沉重,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龐大的身軀此刻已有些搖搖欲墜。
看到山神從溫暖的灶火房緩緩走出,原本還努力維持著站立的姿勢,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一點點佝僂了下來。
一直趴在一旁警惕注視著的狐狸和兩隻獵犬,在察覺到這氣氛的變化後,同時站了起來,耳朵直立,眼睛裡閃爍著警惕。
隻不過,三隻動物原本的戒備,一點點消散了。
大黑抬起一隻前爪,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但到了中途,爪子卻停在了半空中,紋絲不動,它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猶豫。
似乎想上前查看黑熊的狀況,又好像被某種難以言說的恐懼束縛住了腳步。
倒是母狐狸,它低垂著頭,尾巴有氣無力地耷拉著,在大黑和二郎那充滿警惕的目光注視下,小心翼翼地越過大黑和二郎,腳步輕盈卻又帶著幾分哀傷,一點點朝著黑熊挪去。
佝僂著的黑熊,眼神直勾勾地看著山神爺,目光仿佛穿越了歲月的洪流,帶著回憶與感慨。
下一秒,整個眼睛裡都盈滿了欣喜,像是見到久彆重逢的親人。
揮舞著雙爪,黑熊想努力站起來,但也許是因為身體早已被傷病侵蝕,也許是因為剛剛穿越那片讓無數動物膽寒的禁區耗費了它所有的力氣。
此刻,黑熊隻能無力地揮舞了下熊掌,眼神裡儘是無奈與不甘。
論體型,此刻正匍匐在地的黑熊比山神爺矮了許多,費勁地仰著腦袋,喉嚨裡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在寂靜的院子裡回蕩。
看到眼前黑熊的模樣,山神那原本冷峻的眼神,也逐漸變得柔和起來。
伸出一隻豹爪,輕輕地落在黑熊的腦袋上,溫柔地揉了揉。
看到眼前黑熊的樣子,山神的眼神也逐漸溫柔起來,伸出一隻豹爪,輕輕在黑熊腦袋上揉了揉。
黑熊像是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貴的寶藏,舉起兩隻熊爪,小心翼翼地捧著山神的前爪,將它緊緊地按在自己的胸口,眼中滿是不舍的淚光,那豆大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倒流,瞬間將黑熊的思緒,帶回到多年前的那個艱難歲月。
那時的黑熊,還是一隻弱小的幼崽,時刻麵臨著生存的危機。
經常是吃了上頓沒下頓,整天東躲西藏,為了尋找填飽肚子的食物而奔波。
林子裡的動物們劃分地盤劃分得極為細致,所有的生存空間都早已被瓜分殆儘,哪裡還有它這個幼崽的立足之地。
在一次殘酷的狩獵中,黑熊不幸失敗了,被凶橫殘暴的狼群盯上了。
狼群猶如一群饑餓的魔鬼,從四麵八方圍剿過來。
饑餓和傷痛的雙重折磨,讓它幾乎陷入了絕望的深淵。
在退無可退的絕境下,它孤注一擲,闖入了那片所有動物口口相傳的禁區。
饑餓和渾身被狼咬的傷痛,讓它沒得選,最終闖入,那片動物們口口相傳的禁區。
在禁區邊緣,狼群便退了。
它知道,危險並沒有結束,被所有動物標注成禁區的,就連山狼群也不敢踏足的,定然是更加恐怖的動物。
但沒辦法,那個時候的它,沒得選。
走出去,會被狼群圍剿。
不知道狼群怕什麼,年幼的它隻能再次拖著渾身的傷,一點點走向禁區深處。
那個時候它,總是能感覺到有一個眼神在身上,很多時候它都以為是錯覺。
在禁區裡,它最終完成幼崽們最艱難的歲月,逐漸成長一個大家夥,甚至有的時候,它都忘記了,這裡是禁區。
成年後,它鼓起勇氣,再次出發,一次次向欺負過它的狼群發起挑戰。
一次次失敗,一次次回到禁區療傷。
但最終,體力巔峰的它,戰勝了狼群,一舉擊殺狼王。
儘管渾身是傷,但那一天,它開心的抓著狼王,像拖著一條狗一樣,把狼王拖進了禁區。
大黑:狗惹你了?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勝利了,在山林裡有了地盤,它帶著戰利品,是來向禁區裡的禁忌告彆的。
也就在那時,它終於見到了山神爺,一個從天而降的山神爺。